“芯逸,这旁边有家咖啡厅,我们就先到那里,坐下来听听看她怎么说。”左渝霈鼓励着她。
“我哥知道,一定会很生气。”
“我们不说出去,他不会知道。”
“小姐,我求求你。”王凤如再次哀求着她。
“好吧!”一向善良的季芯逸狠不下心再三拒绝她的哀求,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知道真相!
“只有十分钟。”
“就十分钟。”王凤如点头如捣蒜。
三人一起走到大楼旁的一家小小的Coffee Shop。
“你——”王凤如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孩,她的五官简直是季友涛的翻版,漂亮的脸蛋真让人怜爱。“你长得和你父亲好像呀!”
季芯逸低头不语。对她来说,“父亲”是一个既遥远又虚幻的名词!
“能不能请问你和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左渝霈替季芯逸直截了当的问。
“我是她父亲的妻子。”
她年轻的时候,是个酒店小姐,在酒店里认识了季友涛,也知道他的事业做得很成功,便利用她的魅力,让他爱上她。当时的季友涛事业十分成功,整个人意气风发,完全不可一世,仿佛世界全在他脚下一般。
后来季友涛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只要是她要求的,他没有一样不会拒绝。她便利用这个机会,逼季友涛抛弃与他胼手胝足打拼的糟糠之妻,甚至连他幼小的一双儿女都抛弃。
但没想到,不知是否是老天爷的捉弄,季友涛在一次的投资失败之后,公司倒了,他四处想向朋友借钱,却没有人愿意将钱借给他,原因是因为他是个能共苦却不能同甘的忘恩负义男人。
这二十年来,她和季友涛就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她只好再回酒店上班赚钱。季友涛则是天天喝酒买醉,有好几次她都想离开他,季友涛却威胁着她,若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抛妻弃子,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如果她再敢离开他,他一定会和她同归于尽。
就这样,她在他的恐吓威胁下,痛苦的过了二十年。现在她的年纪也老了,不再风华绝代,只能沦落到华西街当个站壁的流莺。
而在半年前,季友涛在医生的检验下,发现得了肝癌,因为没有钱做任何的治疗,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一夜夫妻百日恩,和季友涛当了二十年的夫妻,终究有些感情,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如此受到病魔的折磨和煎熬,因此才会三番两次的来找季谷宸。
“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这些年让你们兄妹和你母亲吃了很多苦,我也没这个脸来求你们。”她说着说着,泪水又淌落下来。
左渝霈递了一包面纸给她,这眼泪是真心忏悔的泪水,还是做戏的泪水,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
“半年前检查出他得了肝癌,他已经没多久时间了。”王凤如拉着季芯逸的手,“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在死之前,很想再见你们兄妹一面,说出他心里对你们的歉疚和亏欠。”
看着她声泪俱下,让人充满同情怜悯之心。
季芯逸抽回自己的手,紧咬着下唇。她的心因她的这一段话而激动,听见她哽咽的语声,善良的心也渐渐被她给说动。
但一想到大哥这些年来所吃的苦,又该找谁去说。
“对不起,就算是这样,只要我哥哥没有同意,我还是不能去见他。”
“心忆,我求求你。”刚才她听到这个小姐是这么叫她的。
“这位太太,你别这样。”左渝霈不得不安抚妇人的情绪。
现在她终于明白,季谷宸为什么会用那样的态度来对待这妇人。一个夺人之夫的女人,一个害他从小就失去父亲的女人,谁能没有怨恨呢?
这时她皮包里的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后,果然是季谷宸打来的,她与他约了十分钟后在大楼的门口等。
“你先回去吧!”左渝霈向王凤如说。
“心忆——”
“你走吧,从他不要我们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和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不可能去看他。”季芯逸坚定无比的说着。
王凤如慢慢的站起来,低着头离开。
☆ ☆ ☆
面色肌黄、骨瘦如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季友涛,他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日薄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