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后的伤疤向来都是他亲自上药,她一个人怎够得着后背?
她是否会让别人给她上药,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一想到会有别人取代他的位置,他就满心的嫉妒与无奈。
“苏流年,你真舍得离开?是我给你的不够多吗?可我努力地想要对你好了”
但是他能给出的承诺必定会做得到,待过几个,便能许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未来,可她始终不肯再多等上几日。
帝王之位是孤独的,他承认之前这个位置对他存在着诱惑,那时候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寄托,报深海大仇,夺回本该属于他的。
不论是他的,还是他皇兄的,他全都要要回来!
而如今,一切已经到了尾声。
今日当他走在高高的玉阶上,承受着那些臣子给他的朝拜,手捧帝王玉玺,如此高高在上,可他感觉到的只有冰冷的孤独。
甚至几次望了望身边,习惯性地以为只要他转个头或转个身,苏流年就会一直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当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地方,心里一空,满心想念的是站在他身边的人此时正在做什么?
将宫内的一切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画珧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七王府,回到七王府时夜色已经很浓了。
一翻询问,这才知道花容墨笙回了竹笙阁楼,此时正在竹笙阁楼的园子内。
远远走去,就看到一道暗色不明的身影蹲在那里,前面正是一片开得正艳的紫惊天。
一想到紫惊天,画珧忍不住想到苏流年,想到花容墨笙送给苏流年的那一支簪子,心里有些涩味!
但或许是因为这一阵子对她的成见少了些,倒也不能否认苏流年的气韵确实不错,与紫惊天的气韵几分相似。
女人最为重要的是容颜,苏流年虽然一张脸被鞭子抽花,可她从不遮掩,依旧素脸朝天,更别说会用纱巾遮一下了。
他更不曾见过花容墨笙对她此时的模样有分毫的嫌恶,有的只有不曾对他出现过的柔情蜜意,让他瞧得心里忒不是滋味。
他一步步朝着那一道蹲着的身影走去,最后立于对方的身后。
“墨笙,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明日可还有不少的事情呢,再说你母妃一事也该提上去了,明日你便去拟一道圣旨吧,虽然过于急切了些,但是你若不想要这个皇帝,一切速战速决!等到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跟我回去吧,爹他一定很想念你的!”
这一切,他也希望可以赶紧过来,不论将来如何。
“你说年年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她一身的伤可有上药?上的又是什么药?这么冷的天,她身子骨弱,一身伤势还未痊愈,这么的夜晚她怎么挨过去?她是否真的上了燕瑾的花轿?”一听到身后的熟悉的声音,花容墨笙一连串地问了出来。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他猜测不出的事情。
越想去猜测,便越是往不好的地方想,越想越急,越急越乱。
一下子就把画珧给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回来这里是来看他,而不是同他谈论那女人的。
苏流年能离开,还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花容墨笙本也不觉得画珧会给他什么话,又道,“我还真后悔了,若是今日不去登基,她是否还在?”
“她的心若真在你这边,真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就不会趁此离开了,说到底苏流年也并非那么喜欢你吧!否则怎么就不能体谅你的难处?她明知道你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为何还要在心中衡量自己与仇恨哪个对你来说更为重要?墨笙,如果我是她,承受再多的痛苦,也绝对不会因此埋怨你,离开你!你又何必为了个不值得你爱的女人如此伤神呢?你看看你今日的状态,怎能为了一个女人丢下行了一半的登基大典?若非那些大臣都还算忠心与你,此时只怕已经闹开了!既然你选择了这一条路,你比我还清楚这并非儿戏!”
一想到今日的场面,他就这么神色慌张脚步慌乱地离开,甚至不吭一声的,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状态。
他花容墨笙向来隐忍,向来沉稳,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得极好,瞧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可是此时,他还掩藏得住吗?
百米开外,都能感觉到他的孤独,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冷意。
这是他来到皇城之后不曾出现过的状态,那么温润的笑意,此时虽然还如此挂着,但已经变了味道,唇角微微勾起的笑意,变得自嘲。
他虽不喜欢成天戴着人皮面具的花容墨笙,但是见他因一个女人而卸下这面具,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