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作的妇人正在江边浣洗衣裳,疫难存活的青壮劳力帮着府兵搬抬木板,在沿河边建起新家园。
这也是傅疏的意思,家乡还有旧居亲人的由朝廷出钱送人回家,若无家可归的,便落户这里,一人二亩薄田,也可温饱。
“仰月居?”
渐眠念出碑石上的字,便有人应话:“是呢,这是傅大人亲笔所提。”
说话的是个笑容腼腆的瘦弱男人,天花留下的瘢痕留在他的眼尾,男人是幸存下来的那批难民。
他观渐眠衣着长相,也知此人并非俗常百姓。
怕是上京的贵人公子,不免会冲撞,但到底还是好奇占了上风。
他怯怯问出口:“傅大人说救了我们的是当今储君,便以储君小字立了地碑。”
“这位救人水火的储君,小郎君可曾见过尊颜?”
“唔。。。。。。”
渐眠乌羽扑朔,才懒懒开口:“八尺大汉,貌丑无盐。”
那男人一噎,只当他与当今储君有过节,揖了揖手,快快跑开了。
他分明知道,这位储君传的最多的不是他的荒诞行径,也不是如何的尊荣,而是天上地下独绝一份的容貌,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这位郎君虽也生的仙人模样,心思速度这样歹毒,竟要如此诋毁储君。
……
留在原地的渐眠笑的花枝招展。
恶趣味。
薄奚侧眸看着他,眼神微暗。
这个外来的芯子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戴上娇纵蛮横的面具,又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内里柔软又敏感,就像如今,立块碑石而已,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
他也高兴有人在乎他罢。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殿下。”他忽然开口。
身姿修长的少年捏起渐眠的下巴,瞳目微眯,像一潭幽深的谭。
初看清澈,深陷则万劫不复。
眉心一抹潋红的少年挑了挑眉,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已经惹恼了嫉妒心强烈的男人。
“明月不要再对旁人这样笑了,哦。”最后落下的尾音压抑又郑重,好像渐眠真的对别人再笑一笑,他就能像当初徒手撕开活人一样去整治接近渐眠的所有人。
这是个危险又极端的男人。
渐眠还是在笑,牵动着唇角,漫不经心又张扬的笑。
“发什么疯?”
渐眠伸手触到他的脖颈,喷涌的血液从皮下游走,渐眠摩挲着他脖颈上的突起,淡声道:“只是个玩意儿而已。”
没错,薄奚之于渐眠,只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而已。
男人并没有因为这句低贬的话而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的眼中毫无波澜。
只是片刻,便松开了钳制住渐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