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唐氏是最不爽的那位,但武梁,却也不是最欢喜得意的那个。
说实话她其实是有些蒙头。
一大早程向腾便指挥着丫头给她这样那样的拾掇起来,又要领着她去正房,她自然明白是有什么事儿的。
可她真是到了正房才知道,这是要给她抬姨娘的。
这时候抬姨娘,明显会让唐家不爽,甚至激怒唐氏,让她越发为人所不容。但那都是以后,以后会怎么死,到时再说。
只是程向腾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这次表现得这么男人,居然不惧得罪唐家这么挺她,她也不能给他掉链子去。
所以他说现在端茶就端茶,他说晚上摆酒就晚上摆酒。她就高高兴兴的,做根尽职的刺。
其他的,她并没有太多想法,属于硬着头皮上的那种。但等到真让人穿戴起来,弄的象模象样的接受着恭喜打趣时,她竟也隐约生出了点儿扭捏的意思了。
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但那种感觉依然还是怪怪的。
酒席不需要她这种伪“新娘”参与太多,她只需要全程拗出羞达达模样,在任何场合,然后就是坐屋里床上等着程向腾。
程向腾外间也来了一帮好友道贺,都是溜熟的人,一伙子呼呼喝喝的,闹得程向腾最后趴桌了才算完,被人扶着回房,走路都是歪的。
等架着他进来的婆子撒手退下了,这货也不趔趄了,站得稳稳的,只瞧着武梁傻乐起来。
原来酒不醉人人装醉啊。
武梁坐在床上,也有些傻傻的,看他乐她也乐,只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
说实在的一大早才从一个被窝里滚出来的,就算现在剥光了要再进个新被窝,那新鲜感害羞感什么的也实在欠缺。
只是,反正多少还是有点儿怪怪的,似乎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对傻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程向腾坐过来,问得挺家常:“为什么不先漱洗?”
她头上还是插着这样那样式的首饰,一身水红衣装也没换下,傻坐了这不老短时间了吧。
“在等你。”她道,然后比画着自己的衣着打扮,然后又指指程向腾的,“好比比看咱俩一起穿得人模狗样傻不了唧的凑一块,到底谁更二些。”
程向腾看看武梁那涂抹得猴儿屁股一般的红脸,又是一阵傻笑,道:“一起二。”
端了桌上酒杯过来喝交杯酒,结果自己喝着了,却偏抬着胳膊不让人家喝着,就着嘴过来要用喂的。
武梁忽然有点儿明白过来哪儿不一样了。她一直是合法被调戏的地位,那以后是不是说,如果她要调戏这个男人,就算被人瞧见,也不能算违规了?
两人你来我往哺来哺去的,不知不觉喝了大半壶酒去。武梁那脸更是红极了,由内到外的红,熟透的苹果似的。不知哪口喂大发了,后头还打起嗝来。
男人忙给她抚背,问她:“你怎么样?”
女人斜着眼睛媚眼如丝,拉着他的手往身前移:“我很好啊,不信你摸摸。”
这哪是醉了,这分明是赤果果的勾引。
男人觉得自己大约是真醉了,手下软软的心里麻麻的,只知道笑,只知道把人一推,跟她一起翻滚到了床中央。
她脸上的妆真浓,皮肤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看不出原来的本色,亲一口也如吃脂膏似的。
他身上酒意也很浓,但抵不过他身上的热意更浓。
两人都没有漱洗。不过,算了,洗漱这种事儿天天有,今天何必一定做呢。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要进行。
墙外的都走开,不给听……
…
第二天,两人睡到近中午才起。所以新姨娘给主母请安什么的,那是过时没有了。
是程向腾说:“还象以前一样,你不用过去碍眼。反正你们奶奶不许你近正院,她定的规矩,你守着就是了。”
唐氏知道后,到底没忍住又摔了碗。有心即刻将新规矩立起来,又觉得这么巴巴的针对着,反而弱了气势,显得好像多在意她似的。于是仍旧维持原样,准备先过一阵子再说。
下午晌程向腾带着武梁出门,说去松快松快。还告诉她唐二的事不用担心,和咱无关。然后带了武梁去了酒楼会朋友。
武梁不象唐氏,唐氏是正房奶奶,一帮要好的哥们儿与她是可以在正席上会面的。
她只是妾室,除了偶尔可能立到男人背后见过一面上门作客的这些朋友外,她几乎没有与他们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