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见了,手指轻轻抚过脸上的疤痕,微微笑了。
她伤到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发作姨娘。
给徐妈妈讨公道是一方面,另外她也想借机查查,看看之前二爷把这位宠的那样,能让这位得着什么好东西。
还有之前府里又是闹鬼又是闹猫的尽是蹊跷事,虽然二爷说他在查,但她也想自己突袭一次,看看这位这里能不能查出来些什么违禁的东西来。
除却这些不说,她其实更想看看,她查姨娘院子,二爷会是个什么态度,会多护着多包庇呢。
结果那屋翻出来的,就没什么象样的东西。怪不得平时穿的戴的都是府里定例的,原来真没存什么好货。
还有二爷,看来护还是护的,不过终究不过如此。
唐氏对这结果相当满意。
只是这样动作迅速的突袭都查无实证,那徐妈妈指认的推人致残的事儿也就没了可信性。
武梁当着唐氏对徐妈妈道:“听说孩子小的时候,都有一丝神灵护佑的。徐妈妈这无故的一摔,大约就叫做因果报应吧。”
徐妈妈气得直捶床。她当然不服气,奈何她身体状态不允许,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的人,连叫骂捶床都显得无力,还能有什么利落的招数把人拉下马。
在府里养了七八天,外伤养好了,人就被家人接了回去,从此正式下岗。
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虽然程向腾仍把它归类于待查。
虽然没说结案,但武梁也是不惧的。因为她很清楚,虽然她说话的分量,和唐氏不是一个等量级。但徐妈妈在程向腾那里的份量,大约和她这个姨娘也不是一个等量极。
若是唐氏摔残了,程向腾估计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发作一出儿。但徐妈妈摔着了,那就待查吧。
后来程向腾倒是私下里,拉着武梁又细问了一番。
“那戏子找你什么事?”
“说是上次我提起的鼓舞走红,他想当面谢谢我。并且看那意思,主要还是想问问我还有没有什么新的点子。”
程向腾想起那张妖孽脸,还有印象里那人对武梁莫名其妙的热络就一阵不爽,冷着脸道:“倒惦记上了。妩儿你以后少跟他们这些人来往。”
武梁:“知道了,没有来往。人家正经递了话给奶奶,是奶奶让去的,临时这么一次。”
“为什么被翻捡那会儿,我进来时看到你有些紧张?”
怪不得他不让人翻检了。等等,他这意思是说,他其实真怀疑她有什么瞒着他?
“我自己的东西是不怕翻捡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怕被摔了偷了。但我怕有人趁机给我放进些什么来,让人说不清楚……”
程向腾就眼眸沉沉看着她,怎么问她都有话答呢,停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倒是咄咄有理。”
她很平和,哪有咄咄?
程向腾这样子,也不知道对她的话是信了还是不信。
好在他话说得云遮雾罩的,人倒没有玩什么冷淡疏离,到最后还是一样把人捂怀里咬。
…
接下来的日子,倒还清静。武梁想,程向腾驯姨娘的坚决,肯定极大的悦愉了唐氏,以至于唐氏能心平气和这么久。
仔细想想,武梁就深深觉得:程向腾果然是高杆的。
看看最初的唐氏,要她的孩,要她的命,对其他姨娘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而如今的唐氏,命没要着,孩也要不着了,什么目的也没达到,但人却心里美了,并且她对人的态度也温顺了。
而她武梁,实际上自从来到这里,她并没有太严格认真的过过奴才的日子,至少是心理上从没有遵从过那些这经那诫的。而如今,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总会先想一下会不会逾距了。武梁深深觉得,自己是被驯出了奴性。
短短一年时间,两个女人的改变。
如果这算场较量,那么程向腾这两场,完胜。
唐氏的规矩,依然是姨娘们日请两安,再加上和男人每月那三天,武梁的其他时间都是闲暇。
她偶尔会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下以后的生活。
如果唐氏能坚持住了,让人能从容活下去,大家尽可以相安无事的过日子。那未来的日子便是可以预见的这般:对主母面前尽好奴才的职,完成本职工作。尽力融入姨娘圈子,无聊时可以开桌麻搓着解闷。和男人偶尔和谐,那点儿身体需要也能解决。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丫头下人什么的,和善对待就是。府中其他主子,什么伪小叔姑子神马的,以及高层领导老太太,都和自己也不大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