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自然是示弱,“我只是个小女子,唐副统领觉得我能左右侯爷来或不来么?”
“你能!”唐端谨很肯定地道。男女之事,图的是个趣儿,如果女的实在不愿,没谁愿意用强,侯爷肯来,就是她也配合。
武梁无语了一下,也干脆道:“那么,唐副统领觉得小女子敢将侯爷得罪透了?”
这个唐端谨才不管,他微抑着下巴,冷冷道:“那是你的事,你只需知道,若你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给我,我敢将你得罪透了!”
满满的威胁喷薄而出。
果然禁卫军统领,个顶个的霸道吓人啊。象邓隐宸,惯常对人那是冷厉尽显,让人发寒的。而这位唐大爷,更多的是一派高贵倨傲之气。
可好歹的,她当初可是连邓统领都抗住了,会那么容易被吓趴下吗。
武梁心里着实来气,就捡她这个软柿子捏呀,有本事你去打断程侯爷的狗腿让他别来呀。
“我知道,唐副统领位高权重,收拾我抬抬手的事儿。但是,你为什么没做呢?我想不是因为善良大度讲理这种原因,而是因为唐副统领有顾虑不是吗?”
“唐副统领顾虑什么?不就是怕若动了我,有男人肯为我出头不与你干休吗?所以你看,我为什么要跟有心维护我的男人保持距离断绝关系?好让你可以无顾虑的下手么?”
“再说了,唐副统领位家世地位,权势名声,什么都不缺,有数不清的至亲贵友需要维护管顾。而我呢,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你说你敢得罪人,你猜我敢不敢呢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象我这种人,有一个垫背的就死而无憾了,你说我若置于险境,万一拉来垫背的人,是唐副统领在乎的呢?”
“别问我能不能做到,你们高门贵胄,不懂人间疾苦,不会知道穷苦之人,为了一个馒头就可以头破血流抛洒性命。我离京游走多时,你猜我有没有结交和收买过这样的人?并且,你看看酒楼如今的生意就知道,很不巧,我现在手头也有点儿银子,就算外面好手出价贵些,我也付得起。”
“所以唐副统领,你觉得今时今日,我会多怕谁么?”
唐端谨一直面无表情岿然不动下巴仰成四十五度角听她说,此时才冷哼了一声,道:“你果然够大胆,不但不知道惧怕,还胆敢威胁。”
他是唐家的人,怎么好在妹夫女人的店里找事儿?所以他不会现场发作,面子还是要顾的。
“威胁唐副统领我是不敢的,也没必要。但自保,我不遗余力没错吧?”
“你若胆小怕事,吓一吓倒也罢了,偏你自以为是得很,倒让人越发放心不下了。”唐端谨饮了口茶不紧不慢道,“看来你是想试试。”
“我其实很怕事,尤其不喜欢惹事,试唐副统领的能力,还是不要了。”武梁道,她敢撂狠话也是看人家慢条斯理坐在那儿,掂量着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气到暴走,或者当场一巴掌啪死她,才敢那么一喷的,可不想真把人惹恼了。
“唐副统领既然没有直接让手下千万人中随便谁来灭了我,而是这般友好地坐在这里和我说话,无论如何我是领情的,所以,谢谢唐副统领了。”
武梁站起来,认认真真的揖了揖。
“我的意思,逞强斗狠,是你们男人们喜欢的事,我所求者,不过守着片店,挣点小钱,过安生日子罢了。侯爷这边,不管你信不信,我已尽全力想和他摘清关系了。这件事上,唐副统领与其防我,要我一个守不住的承诺,不如帮我,唐副统领觉得如何?”
“噢?如何帮法?”
“呃……唐副统领先帮我一件私事如何?”武梁道,“我们姜家,这些年人事凋零,如今只剩唯一一个侄儿和我相依为命。我侄儿他读书用功,明秋想下场一试。只是乡下地方,难得象样的学堂有见识的夫子。如今想找个象样的书院或请个靠谱的夫子跟着读书,不知唐副统领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唐端谨很意外。
竟是让他收个学子?
这个当然可以有。他可以介绍他们唐家这边的有名夫子,他们唐家的私塾,然后那小子,就与他们唐家扯不开关系了。以后教歪了教邪了不用负责,而万一若成了气候,那也还是他们唐家的臂膀。你可以不倚重他,但他若想叛出师门去,犯下欺师大罪,却会从此难以在士子中立足了。
所以说,这师门岂是随便可以认的?尤其对即将步入考场有心仕途的学子来说,那将来是关系着学士派系和政治立场的,意义重大深远。
他知道武梁出了侯府后落户姜家,和姜家那孩子有多深的感情就未必,但那是姜家唯一的根苗却是没错的。男嗣对一个家族总是意义重大,决定着一个家族的兴衰未来。她不说掩着遮着继续说自己无牵无挂,还这般交到他手上?他做点手脚给她来个族灭呢?
唐端谨看着武梁,这个女人,是无知呢,还是无畏呢?他是来找麻烦的不是吗?
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不过话说回来,关于请夫子入书院这种事儿,唐端谨相信武梁不是没有能力自己安排,她完全可以找别人帮忙嘛,肯帮这点儿小忙的男人还是有的吧?甚至不需要多少交情就可以办到,比如常来她店里的文人学士,她就可以结交一两个帮着引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