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家的就行了?程向腾不但当家还是侯爷呢,他自己能行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不好。自己求亲?不要太恶搞噢。
所以武梁飘完了后在他那深情专注的眼神里,最终没绷住又笑了场,然后她接了花,笑着说,“考虑考虑。”
所以目前她是考虑中。
武梁让人专门查过陶远逸的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留在京城久久不去。说是上一年,陶家新购得一座茶山,产的茶叶都供给了茶商,这么一年多后,于茶叶生产方面已有门道的陶家,便不再满意被茶商凭空掠夺去许多的利益,如今想自己拿下江南茶引,产销一条龙来着。
可是茶引哪有那么好拿的,你有路子有熟人,人家旧的茶商当然也有,并且人家还都是熟门熟路。并且这多年关系下来,除了砸钱开路外,一般为求关系长久,大多还会互相间有些这样那样的勾连关系形成,所以你说把谁挤出去就能挤出去吗?
反正陶家如今想横插一脚是不容易,至少陶远逸这趟进京时间不短了,但硬是没通下路来。
武梁知道这事儿也不只是靠着背后去查的,有些只言片语的话头,根本就是陶远逸言谈之间透露给她的。
为什么说给她听呢,因为大约现在这茶引,需要攻下程向腾这座山头。
这说起来还小有曲折,说是程家三爷程向骞不是为官江南嘛,之前就有一家江南茶商是过他的手走程向腾的路子得的茶引。陶家细细打听过了,这位茶商和程家并没有什么深厚交情,不过是程向骞刚去江南时候就开始结交,时间略久远罢了。
那时候程家还没有出太后,不过就是个普通有爵权贵,而程向骞更只是个文弱书生挂了个闲职官身,根本不可能揽事儿帮忙,所以那茶商的刻意结交便显得不那么刻意了。有时候吧,高高在上者就喜欢这种,反正程向骞,就觉得那人不错,后来能帮手时,就这么帮了。
陶家打听清楚这些之后,不由也赞叹人家眼光独到,投资长远,但既然交情不过尔尔嘛,这自然就是他们的机会了。
可没想到陶家在江南也好京城也好,双管齐下对着程家兄弟做疏通,结果银子根本撒不出去啊。
——于是,感情投资?陶家人也会啊。
武梁觉得她就是被感情投资的那一位,她眼下能确定的是,陶远逸这人想利用她在茶引的事情上出力,但具体他想怎么做,他没明确说,武梁还真不清楚。
可是武梁怎么也没想到他对她示好这么久之后,竟然不是收起温情脉脉开始叹息连连,频频露出无奈了伤感了什么的表情,然后直言也好婉转也罢请她出马去拿下程向腾什么的,竟然却是求亲!
这似乎和利用她拿下程向腾的方向背道而驰吧?怎么看都像攒仇恨不象拉关系啊。
求亲了,然后呢?
难不成要等她答应下来,名份已定后,再忽悠她去做交际花?那可就不只她的名声,还有陶家的,还有他陶远逸的呢。陶远逸怎么看也不象这么奔放的人哪。
武梁不明白,但她还是答应考虑。就这么慢慢扯呗,谁怕谁呀,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妙在,看看到底能扯出个什么花儿来。
反正跟他扯上关系她也不吃亏,她这么一残花,他那么一阔少,只有她配不上人家的份儿。
武梁对陶远逸,怎么说呢,不反感,甚至有相当多的好感。
这个人长得好,脑子灵活,行事虽然也算计,但算计得不动声色,算计得让人愿意被卖了后还替他数钱呀,这是真功夫。说话么,该风趣时风趣,该正经时也很正经。
总之方方面面,都是上档次的优质货一枚。
当然武梁也有自己的想法。
之前她是真心想和这陶远逸合作开店来着,他是正宗的生意人,想在他身上讨便宜不容易,这个武梁当然明白,所以武梁出了个相当公平的方案。本来陶远逸也口头答应下来了,但最终也没有落实敲定,更别说出银子找店面行动起来了。
当然武梁也没有再催她,并且在武梁看出他对她那腻歪劲儿渐起后,于是武梁迟疑着不肯签约了。反正她就咬死一句话:“如今看上了别的生意,手里没有银子使了”,所以合作不了不好意思啊。
想从她身上讨便宜嘛,靠一支花一张嘴是不够的,哪怕花是纯金的,嘴是金刚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