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庚很紧张,因为有个柳血敏天天唠叨:要杀就杀干净,一个不能跑!
所以,卫所兵们天天训练,晚上甚至衣不卸甲。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十月的第一场雪,三寸厚,覆盖了东北大地。
黄昏,王鸷等人发现了麻承塔的队伍,至少有五十人,在雪后的大地上奔驰。
这些鞑子都是双刀,那种方便反手使用的弯刀。
不锈钢的副队长胡撼山已经回去报信了,东州堡外是王鸷在指挥。
王鸷披着雪白的麻布,趴在雪地上,观察鞑子的距离。
快了,马上就要到达陷马坑了。
这些坑,东州堡的士兵和百姓们整整挖了三天,密密麻麻上万个大海碗粗细的坑。
坑也不深,只有半尺,但足可以让踩进去的马腿折断!
鞑子骑兵越来越近,王鸷看得清楚,最前面的一个,竟然穿着牛录额真的皮甲。
麻承塔的胡子和眉毛上,都挂着雪,被呼出的热气融化,却又被寒冷的天气冻住。
伴随他狰狞的面容,杀气升腾。
但是在王鸷看来,这只不过是死后的遗容罢了。
果然,一声马嘶,麻承塔的战马踩进了陷马坑,马腿被别断,一头向前面栽去。
麻承塔身手很好,在战马失蹄的一瞬间,他敏锐感觉到马蹄踩空了。
麻承塔双手按住马背,脚上用力,竟然迅捷地脱离战马,在地上滚了几圈,躲掉了这一劫。
跟他一样的鞑子,也有不少。
但更多的是同战马一起摔倒,再被后面的战马踩死。
战马冲锋之下,电光火石之间,大路上人喊马嘶,人马倒地一片。
活着站起来的鞑子,还有三十多人,在麻承塔的指挥下,集中起来,继续向前,到了东州堡外。
落日余晖下,柳血敏稳坐马上,端着长枪,双眼冷冷地盯着麻承塔。
麻承塔怒喝:“南蛮,你想造反?不怕死的吗?”
柳血敏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麻承塔,大喊一声:“报仇!”
五十名卫所兵策动战马,冲进鞑子队伍。
失去战马的鞑子,看着长达二尺的三棱透甲锥,转身就跑。
但很不幸,一声声枪尖入肉的声音响起,鞑子纷纷倒地。
穿透了鞑子队伍,柳血敏拨转马头,看见那个穿着牛录额真皮甲的鞑子还站着,狂笑道:“你特么的命大是不是!”
随即又是一个冲锋。
柳血敏手中已经没有了长枪,再看麻承塔,却被长枪钉在了地上。
刘川岗出现在柳血敏面前,笑道:“血敏兄果然神勇,老子还没有出手,战斗就结束了!”
柳血敏:“两只羊!”
刘川岗:“羊什么羊?没看见这么多快死的马!”
随后,卫所兵们就按照刘川岗制定的善后计划,逐一落实:
尸体要都进山里喂了野兽,鞑子的皮甲要保存好藏起来,收缴的武器全部熔掉,做成三棱透甲锥,他们的死马全部吃掉,活马则卖到张家口。
可谓滴水不漏!
经过一晚上的辛苦,这场战斗的所有痕迹,被抹的干干净净。
深夜,东州堡却热闹起来,炊烟袅袅,马肉的香味飘散,弥漫在幸福的东州堡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