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欢呼,这种本是伤人的闹剧却硬要以这种热闹的气氛收场。
照例是吃吃喝喝,敬酒玩笑,我却兴致缺缺。高展旗不时发挥他的本色,不住地给郑主任敬酒,最后,郑主任当然是醉得一塌糊涂,结账还是由高展旗帮他翻出钱包给结的。高展旗搀扶着半软的郑主任一步一歪地往停车场走去,小辈们也都喝得七七八八的,我只好走到大门口给他们喊的士。
刚送他们上车,回头间,竟远远看到一台黑色的陆虎停在天一正门旁。
是他吗?毕竟这个城市路虎极少见,心早已飞过去,可脚却不敢迈开,终是胆怯,定在原地。
那边一位正找位置停车的小伙子忿忿不平地嚷着:
“哪位这么牛b,竟把车停在门口,还让不让人进啊!”
“哟!还66888,估计就这牌都值个几十万!”他同伴高叫
“怪不得这么牛!”然后恨恨地开车过去。
真是他!因为他的车子别人不能碰,有事没事的,他老是回来做什么?
他应该还在天一,我下意识地找他,大厅没有,于是回头昂首看上去,酒楼足有十二层,层层都灯火通明,每个窗户里都隐约透出笑声,我努力一个一个窗户看过去,希望能找到他,他究竟在那个窗户里面呢?是不是也在应酬,脸色微红地抽着烟,严肃而深沉。他瘦了,估计很辛苦吧?一个人撑着那么大的企业,一有闪失就威信全无,甚至全盘皆输。看了一遍,没有。不甘心,又从头看起。
“邹雨,上车,数什么!”那边高展旗正喊着,我只好放弃,转过头来,看到他眼神扫向那台陆虎,然后深深地盯着我,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见郑主任正倒在后座,于是拉开副驾驶室门坐进去,笑着说:“走啊,愣着干什么,我又没有喝醉,今晚郑主任肯定要跪搓板。”
高展旗没有答话,只是松了手刹,车子缓缓起步。
许久,他才说:“邹雨,你究竟要多久才能走出来?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不上我没关系,可总要看上个合适的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好的,前些天还认识个银行行长,海归,35岁,未婚,配你正合适。”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有在找。”我不想同他谈这个
“如果你真还爱他,你怎么还能看上别的男人?如果你还在爱着他,你又要如何把自己嫁掉?”说完他狠狠地抓紧了方向盘。
曾几何时,左辉也对我这样说过,话有不同,意思一样。看上别的男人?嫁给别的男人?我自问,很想,但终是徒劳。
“别担心,遇到合适的我立马嫁了。”
高展旗翻了个白眼,做了个谁知道的表情就继续专心开车。
回到家,今天脑力透支厉害,刚粘上床,脑子还没转动就直接睡着了,多好,很久没有这样了。
过后没多久,高展旗真的把那位银行行长约了出来,说是大家聊聊,我也没推辞,想着见见就见见。于是约了那次高展旗说要请我吃的土菜馆,环境幽静,由于是下午,馆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桌人,我赶到时已经迟了5分钟,这本不是我的作风,只因今天天气下雪,特难拦的士。
忙不迭地道歉,也没仔细看那个男的,感觉一派斯文样,很有知识分子的派头。见我坐下,他幽幽问:“你喜欢迟到?”
这什么跟什么!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用得着说这话吗,一时气结,立即反击:“你好,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其实我一向不喜欢迟到。”那边高展旗正向我使脸色,让我闭嘴,我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才压下点火气。
“容我来介绍下,这位谭应宏先生,银行长沙分行行长;这位我们所里的邹律师,邹雨。”高展旗忙介绍
我们象征性得握了一下手,几乎立刻放开了。
“我们先点菜。”高展旗讪笑着
上菜后还是冷场,连高展旗这种搞笑高手也没招,我默默对付着那盘清灼虾,也不管那边射来一道探究的眼光,还有道祈求的眼光。
“邹小姐,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可能有时候会让人不那么接受。”
他这是给我台阶下,我停了下来,直视他眼睛,他眼神诚恳。
于是我笑笑,说:“我其实也是很直接的人,经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他也笑了,那边高展旗终于呼了口大气。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我们都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他是潮州人,35岁,哈佛商学院毕业回国就进了银行。哈佛商学院?那不是林启正同一个学校吗,他俩认识?
“听说林启正也是哈佛商学院毕业,你认识他吗?”高展旗问出了我的心声
“认识,关系还不错,我们一起做过课题研究,我是他师兄。哦?你也认识他?”
“哦,致林是我们的顾问单位,工作上有接触。”我怕高展旗说出什么话来,抢着说
接收到高展旗恼火的表情,我竟笑了一下,正对上谭应宏的眼睛,赶紧低头喝茶。
“嗯,那你们现在还联系吗?”高展旗追问
“联系啊,上个月他回内地我们还见面了,他想让我给他致林房地产当副总经理,我在考虑中。”
“江氏不是上一年末已经同致林房地产合并了吗。”说到这种话题,高展旗当然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