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衔还挺大,看在他是红十字会的份上决定同他说再见,于是在他身后喊:“谢谢关心,再见。”
他没停下来,只伸手摇了摇,算是再见。
真是个怪人,是不是当心理医生的都这么怪。耸耸肩,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所里准备二审材料。在会客厅竟见到上次见面的那个银行行长,说是顺路过来要份协议,刚好高展旗还在中院开庭没回来,只能等着,我立刻打电话给高展旗,他说已在回程,就是堵车,还贼兮兮地让我好好招呼人家。我站在那里正考虑如何招待他,所里几个年轻小姑娘都一个劲地偷看他,总爱有事没事地走来走去,不是上洗手间就是喝开水,只一个劲偷瞄,虽比不上林启正那般轰动,但这种连绵不断的暧昧气氛更令我尴尬,于是只好领他到我办公室里等。
刚进办公室,他就深吸了口气,表情惊讶。我环视了一周,沙发上满是昨天打好没分类的协议,桌前椅子上也是一大叠案卷,怪不得他这种表情。赶紧收拾了下沙发,终于给他腾出个位置,然后招呼他坐下,倒了杯白开水。
他只笑笑,还是坐了上去。
见过一面的人算不得陌生人,可在办公室安静的里孤男寡女总觉得有点别扭,于是想找个话题。
他也在偷偷打量着我,偶尔喝口水,估计也是无聊之极。过了好几分钟,他终于站起来,我以为他要走,就说:“你请等下,刚才高展旗回电话说在回程,就是堵车。”
他转头看我,哦了一声。然后顺着看到我办公桌上那个男孩的案卷,于是问道:“这是那个陈业男的案卷?”
“嗯,就上次跟你提过那个。”
记性这么好?有点可怕,以后同他说话得小心点。
“胜诉希望大吗?”
“不大,地区法院的法官已经让我不要给家属太大希望,说案情挺复杂的。”我如实说
“也就没有胜诉可能咯。”
“可能吧,我正努力给男孩争取轻判,他家里就他一个独子,如果判重了,就等于毁了整个家庭,挺……可怜的。”
“你还挺有爱心。”
“这世界爱心不值钱”我自嘲道
他也笑了,问:“什么时间开庭?”
“下周五。”我正奇怪他为何问这个,这时候高展旗刚好回来,于是他便向我道别后出去了。
谭什么宏?我努力记起他的名字,可就是忘了,也懒得翻名片,于是继续整理资料。
二审如期开庭,女孩母亲已经向法院要求撤诉,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努力,加上法官听取了受害者家属为我辩护人的求情,法院终于在判决时依法从轻处罚,改判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一年执行。
闭庭后,男孩父母又是一顿跪拜,我忙扶他们起来,这可担当不起。他们又道谢了很久,才肯离去。
我急急走出中院门口,这里地处偏僻,很难拦到的士,我只好边走边四周看看有没车子。突然后面猛响两声喇叭,我赶紧往人行道里面让让,又响了两声,我有点讨厌这种人,猛转身一看,只见一辆灰蓝色日产蓝鸟正缓缓在非机动车道开着,里面伸出个头来,说:“邹雨,上车,我搭你回去,这里很少的士。”
原来又是那个谭什么宏,我见四周一辆的士影子都没有,只好走了过去,他已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示意我进去,我坐了上去,脑子正搜索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