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邓左还想说什么,慕容俊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去执行就是了,别总婆婆妈妈的,像个大老娘们!”
邓左又受到慕容俊的一顿抢白,好不自在,就沉默不语。
三个人麻利地换上黑色夜行衣,来到院子里,从魔教徒手里接过马缰绳,与慕容俊告别。
慕容俊拍拍邓左的肩膀,假惺惺地关心道:“邓教护,这回你可不要有什么闪失了,无论如何也要把熙若小姐偷回来!我不睡觉,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是!”邓左有气无力地答应着,他虽然口头唯唯诺诺,可心头却发了麻,还好消息呢!怎么偷?如果还是那臭小子警觉起来,就是神偷也要泡汤的!
邓左三人骑上三匹快马,“哒哒哒”穿过辽州城的街道,闯过城门,直奔薛家庄而去。
在三更时分,他们就赶到薛家庄,怕马蹄声打草惊蛇,在庄头的树林里下了马,把浑身是汗的马拴在树上,戴上面罩,徒步向庄子中间的薛宅奔去。
途中遇到老更夫,郎辛一掌把老更夫打到地上。
按照信中的指引,邓左三人爬过墙头,直接冲进目标房间,结果不但没看见熙若小姐,而且还被那个小子一顿剑给赶了出来。
行动又失败,邓左三人灰溜溜赶了回来。
当慕容俊听了邓左沮丧的汇报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额头上的汗珠不识趣儿地滚了下来,他连擦都不愿意擦一下。
慕容俊这回没法把失败的责任加到邓左的头上,是谁的责任呢?报信人?郎辛?还是自己计划不周到?都不是!责任就在保护熙若小姐的那个小子身上,那小子太狡猾,一定有所警觉,在房间上做了手脚。
邓左三个人都不做声,只有慕容俊自己咬牙切齿地骂着:“这小子净搅咱们的事,有朝一日,定拿他问罪!”
郎辛见慕容教辅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而把责任划分到那臭小子身上,就乘机道:“教辅,邓教护说的一点都没错,那小子的确武功高强,我们三人联手,十几个回合,也沾不到丝毫便宜!”
邓右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邓左坐在那里,像个木偶似的,看起来睡意又涌了上来。
慕容俊也善于安慰手下,假装一笑道:“三位劳顿,也够辛苦的,这就回去歇息吧!”
三人告辞退去,慕容俊的屁股坐在椅子上,一直到冰冷冰冷的,还是垂着头发大闷,他今晚的觉是没得睡了。
………【【013】大发雷霆上官熙】………
世上没有生来骨子里就坏的人,所谓的坏人,都是被环境渲染、仇恨激励、**诱惑而铸成的异类,这些异类流窜于不相为伍的好人当中,理所应当称其为坏人。但是,坏人再坏,也有不坏的一瞬或者一隅,也有一丝良性气息,圣洁的亲情、浓烈的爱情、纯朴的友情,都可以成为他的导向,引发他的良知。
上官熙的血煞冰寒功接近十成,比第一次更有威力更可怕,但他是江边老叟,擎着钓鱼竿逍遥自在,不急于出山,不急于把血煞冰寒功投入武林。
因为血煞冰寒功,上官熙是魔,但他首先是人,自然有人的天性。
从前,上官熙自己封闭自己,封闭在没有生气的峪宫里,始终不见天日。有时,他歇斯底里的狂热乘机而入。有时,他悲哀得像裹上破毛毯的乞儿,在冰天雪地里哀求路人的施舍。
还有个漂亮的乖巧女儿!把上官熙一下子捧上了天,他从来没想过!也不可能想过!六岁失去了爹娘,上官熙对亲情似乎很淡漠,但不等于没有,他的亲情是被抑制在心底,一旦显现,便是势不可当的火山爆发!
当初和静娴在一起的时候,死他们都小,不明世事,从来没有想到连结两个人的纽带,假如有!那他上官熙未必能练这把人变成魔的血煞冰寒功,不可能成为连女儿都骂的丑八怪!
今天,现实给了上官熙巨大的欣喜,他和静娴缔造的结晶就在眼前,他怎能不欣喜若狂!——我的女儿!真是我的女儿!什么地方都像我!是的!熙若什么地方都像上官熙,但有一个地方不像,那就是一个是人,一个是魔。
上官熙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回顾熙若俏丽调皮的身影,想着想着就眉开眼笑,尽管笑得很丑,但他也要笑,除了女儿,谁敢讥笑他?他完全相信自己,假如有人告诉他,说熙若不是他的女儿,就会有一座新的冰雕树立在他的面前,看还有没有人敢胡言乱语!
突然,上官熙黯然失色,仿佛女儿要被别人抢走,他的心开始战栗,上苍既然给了自己珍贵的女儿,就不能拿女儿的命运与女儿的爹开玩笑,这样做太不公平!他向慕容俊下了死命令,全力保护熙若小姐的安全,否则,劳苦功高的慕容教辅也要付出沉痛的代价。
上官熙甚至急于见到曾让他恨上一千年的静娴,把静娴的罪过统统勾勒掉,当面谢静娴的恩情,哪怕作揖磕头,他都愿意!
上官熙虽然希望熙若永远陪伴在身边,但他不想让熙若过早地知道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冰魔,他需要一个新的形象让熙若认可。他相信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和静娴外,没有人能了解这件事,静娴不告诉熙若真相情有可原!毕竟多少年的分离,她不了解如今的上官熙,或者说不敢了解,他们之间谁欠谁的,没有人说得清楚。
上官熙对伺候他的小教徒朱光命令道:“去!让慕容教辅赶紧把熙若小姐请进来!”
朱光弓身退出去。
朱光走了,上官熙就喜气洋洋地等待他的幸福时刻,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能比和女儿在一起更幸福!
在峪宫门口,朱光慌里慌张到处寻找慕容俊,他知道教主的脾气,发出去的令就得立刻得到效果,否则动起怒来,那张脸朱光连看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