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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t眉心一紧,陡然站起身来,嗓音低沉地对身旁的衙役说道:“先将朱氏收监,容后再审。”
大理寺后院的书房内,许攸正神色淡然地喝着茶。见周颢来了,他便搁下手中的杯盏,缓缓站起身来。
“许先生怎么来了?”
周颢神色肃然地迎上前去,眼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深沉。
许攸淡然一笑,温声说道:“水月庵一案,周大人查得如何了?”
“此案尚在调查之中。”
面对周颢敷衍的回答,许攸神色莫辨地笑了笑。“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今日一早永昌侯的夫人朱氏就来大理寺投案自首了?”
周颢沉默了片刻,随后敛眸答道:“朱氏的确是来认罪的,可此事尚存疑点,本官以为……”
不等他说完,许攸就冷冷打断了他。“既然有人来认罪,周大人何不顺势而为?”
“案件未明,本官无法结案。”无论朱氏说得多么合乎情理,他仍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许攸冷笑一声,淡漠地看向他道:“与其节外生枝,不如见好就收。皇上要的是平息民怨,至于凶手是谁又有何分别?”
对上许攸意味不明的眼神,周颢心中一凛,半晌没有答话。
“永昌侯正在边境奋勇杀敌,若他的独子死了,你猜他会怎么做?”见周颢沉默不语,许攸语气凝重地反问道。
周颢陡然抬眸,眼底也闪过一丝忧虑。皇帝将所有的压力都施加到了他的身上,无论他怎么做,都注定要惹一身腥。
若包庇崔琰,必然会惹怒百姓;若严加处置,必定会得罪永昌侯。若真激得他走上谋反之路,自己就会成为大魏的罪人。
见周颢面露难色,许攸高深莫测地说道:“这桩差事无论怎么做,周大人都讨不到好。倒不如顺水推舟,得个两全其美。”
望着许攸意有所指的眼神,周颢心神一凛,眼神变得格外深沉。
看出了他心底的纠结和不情愿,许攸当即眸光晦暗地告诫道:“周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连自己人都不能保全,那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怕是也要换人了。”
从一开始的循循善诱到后来的胁迫,周颢始终不发一言。
直到许攸走后,周颢才心情沉重地跌坐在木椅上。望着书房外那一排苍翠挺拔的竹子,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崔琰被大理寺带走之后一连几日都没有音讯,城北的宅院里也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从盼儿口中得知山火一事后,谢凝消沉了整整两日,直到腹部传来微微的刺痛,她枯槁的眼底才渐渐生出了一丝波澜。
她不能就此一蹶不振。
无论是为了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还是为了无辜惨死的玉盏,她都必须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