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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执着的眼神,谢凝眸光一沉,冷冷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话我就走。”面对她的冷漠,沈幸心口一滞,喉间溢满了酸涩。
夜色虽沉,可到底是在南苑里,不说往来的下人,便是承德也可能会再次折返。
若是一味僵持,被人看见,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她身若浮萍,全靠楚王庇护,自然不能冒险。
她手一松,转身走回了屋里。见状,沈幸心头一松,立刻推门而入。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谢凝已经走到桌前坐下。烛光渐渐微弱,她却无暇他顾,只抬眸定定地望着他。
“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望着她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沈幸的眸光有些黯然,他默默地坐了她面前,说出了迟到已久的歉意。
“对不起……”
迎着他饱含歉疚的眼神,谢凝的唇边浮起了一抹冷笑。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眼中的嘲讽刺痛了他,强烈的酸涩从心底蔓延开来,酝酿了许久的心事在此刻变得格外晦涩。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为了报复崔家而利用你,更不该不顾你的意愿,自私地将你困在身边。”
听着他情真意切的道歉,谢凝的面上却毫无波澜。
“说完了吗?”
她的眼神分外冷淡,冷淡到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沈幸呼吸一紧,艰涩地说道:“我原本也有一个幸福的家,我父亲本是漠北的一名副将,我三岁那年他在战场上救下了一个小兵,那人武艺出众,又有几分书生意气,很快就得到了我父亲的赏识。”
“接下来的两年里他们并肩作战,打下了无数场战役。父亲从副将升为了将军,那人也从先锋升为了校尉。他们性情相投,不久后就结为了异姓兄弟。”
“父亲将他引为知己,他却嫉t妒父亲战功彪炳。为了出人头地,他先是娶了一个将军的女儿,后来更勾结了敌军,伪造信件诬陷我父亲叛国通敌。”
“父亲被扣在大营的那日,他趁着夜色而来,残忍地屠戮了沈家满门,连蹒跚学步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说到此处,他的眼尾猩红一片,带着强烈的恨和杀意。
“我眼睁睁地看着长剑没入我的胸膛,看着母亲和妹妹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能动弹,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吗?”
听着他悲愤的控诉,谢凝眸光微闪,眼中却生不出同情。
“你恨他,为何要伤害我?”
她可以理解他对崔家的仇恨,却不能原谅他迂回的报复和利用。
“对不起。”他的道歉坦诚又恳切,墨色的瞳孔里满是歉疚。“是我自私卑劣,害你无辜受累……”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要我活在世上,就一定要报仇雪恨。我是做错了事,可我从没后悔遇见你。若是重来一次,我仍会千方百计地阻断你和崔琰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