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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皇上一面,可以劳烦何公公替我通传一声吗?”即便他的解释合乎情理,崔琰却依旧心存怀疑。
何益缓缓抬眸,面上带着一丝为难。“今日怕是不成了。先是边境内乱,再是贵妃小产,皇上现在正心烦着呢!崔大人明日再来吧。”
望着何益带着劝诫的眼神,崔琰沉默地抿紧了嘴唇,僵持了片刻,还是拉着朱氏离开了。
回侯府的路t上,朱氏红着眼圈,伤心地哭诉道:“晗儿真是命苦,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孩子,竟然留不住……”
看着朱氏悲戚的神色,崔琰莫名想起了谢凝被按入水缸的那一日。
她心疼自己的女儿,俨然是副慈母模样,却为何对他的阿凝如此残忍?
朱氏悲伤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抬眸的那一刻却看见了崔琰眼底的讥嘲。她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怔愣良久,一张苍白的面孔上渐渐生出了一股羞恼。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母亲可曾有一丝后悔?”看着朱氏恼怒的神色,崔琰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讥讽。
“你在说什么?”崔琰莫名其妙的讽刺让朱氏倍感不适,她一心为女儿流产感到悲伤,可她的好儿子却不知所云。
“母亲想害死阿凝腹中的孩子时,可曾有半分痛惜?”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至今想起仍让他心有余悸。
“哼,谢氏出身低贱又不清不白,那样的人怎么配生我们崔家的孩子?”即便过了很久,朱氏也仍是一副鄙夷的样子。
“晗儿的孩子是命,我与阿凝的孩子就不是命吗?我早已认定了阿凝,就算母亲反对,她也会是我孩子的母亲!”
望着他偏执的眼神,朱氏心痛如绞地指责道:“崔琰,你莫不是疯了?为了一个谢氏,你连崔家的清誉都不顾了?”
崔琰勇敢地与她对视,眸中闪动着强烈的坚持。“比起自己的妻子和孩儿,清誉又算什么?明日一早我就接他们母子回侯府,还望母亲不要阻拦!”
“你休想,我绝不会让她玷污了我们侯府的门楣!”朱氏狂怒地呵斥着,额上青筋浮动,眼中满是愤慨。
“我心意已决,母亲若还认我这个儿子,就不要再为难阿凝。否则,我便搬出侯府,省得母亲见了我们心烦!”
崔琰疲惫地垂下眼眸,面上如覆寒霜,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冷漠。
“崔琰,你当真要和我作对吗?”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因为一个女子就和自己决裂,她既悲哀又心痛,可更多的还是愤怒。
“我不过是要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如果在母亲眼里维护自己的妻儿就是与你作对,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听着他含讥带讽的话,朱氏的脸上青红交加,气得说不出话来。
“停车!”崔琰抬高音量,叫停了行驶中的马车。
马车停稳后,他缓缓站起身来,语气淡漠地说道:“要么接阿凝回来,要么我从侯府离开,母亲自己选吧。”
说罢,也不等朱氏回答,他就神色冷漠地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