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之子崔琰,如今的工部侍郎,竟然在早朝上检举了自己父亲。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文武皆哗然。
有人赞叹他大义灭亲,也有人讥讽他独善其身,更多的则是惋惜他白璧染瑕污名满身。
叛国之罪已定,永昌侯难逃一死。崔琰却因为检举有功保住了一条性命。
消息传到玉清宫时,崔晗不顾宫人的阻拦,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太极宫外。
“娘娘,早朝还未散,您不能进去t啊!”何益心惊胆战地将她拦在门外,眼底闪过深切的忧虑。
“我要见皇上,你让我进去!”崔晗强忍着泪,神色仓惶地望着他,眼底满是乞求。
“没有皇上的宣召,后宫妃嫔不能擅入前朝,娘娘您还是回去吧!”念着从前的情分,何益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可无论他怎么说,崔晗都不肯离开:“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着。”
她神色焦灼地站在门外,犹如飘在风中的柳絮一般,没有方向也没有终点。
半个时辰后,紧闭的宫门终于被打开,望着相继走出的朝臣,崔晗不安地掐住掌心,后背紧紧绷起,不愿让人看她的笑话。
朝臣走远之后,崔琰才神色寂寂地从太极殿里走了出来。
“哥哥……”瞥见崔琰落寞的神色,崔晗眼眶一热,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那一声“哥哥”里满是委屈和心碎,连何益听了都不禁红了眼圈。
崔晗脚步凌乱地跑到崔琰面前,哀婉地拉着他的衣袖,哽咽地问道:“他们告诉我,是你检举了父亲,哥哥,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对不对?”
望着崔晗朦胧的泪眼,崔琰心口一窒,沉默地拂去了她的手。
“哥哥……”崔晗难以置信地轻声唤着他,眼底渐渐涌起了强烈的失落。
“是我。”崔琰缓缓抬眸,神色寂寥地看着面前的崔晗。
“不……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做的……”崔晗悲愤地摇着头,“你不会这么对父亲的……”
见崔琰沉默不语,她再次拽住了他的衣袖,带着浓重的哭腔追问:“哥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琰眉心一紧,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微微退后一步,眸中带着让人心碎的疏离。
“是我做的。”
她的眼中闪过惊惶和错愕,接着是漫无边际的失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带着哭腔的质问犹如一把利刃,重重地扎在了他本就血迹斑驳的心上。
他可以无视别人的嘲笑甚至谩骂,却无法面对亲妹妹的诘问。
“对不起……”他呼吸一紧,艰难地表达着歉意,却换来了崔晗的一声怒吼。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从小疼你入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