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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荔枝很快就见了底,只剩下一大堆殷红的荔枝壳。翡翠收拾好想将果壳扔出去时,谢凝连忙阻止了她。
“别扔……”
“啊?”翡翠捧着荔枝壳,满脸困惑地望着她,“夫人留着这些壳做什么?”
谢凝唇角一弯,笑着说道:“前几日我在医书上看到关于荔枝壳的记载,说是用它煮水喝可以生津止渴暖胃健脾。不如我们煮了试试吧。”
这些日子她常会在无聊时翻阅素云留下的医书,既打发了时间,也学会了不少有用的医理。
煮好的荔枝壳水泛着浅浅的红晕,不但色泽诱人,还带着淡淡的香甜滋味。用过晚膳后,谢凝盛了一盅,亲自给韩妙仪送了过去。
离开南苑时,夜幕低垂,星河鹭起。盛夏已过,晚风不似先前那般燥热,带着些许凉爽和轻柔。
步下台阶时,她忽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如修竹松柏,苍翠挺拔,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矜贵气度。
那人转身的瞬间,谢凝骇然地后退一步,手中的瓷盅砰然落地,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响。
“久别了,阿凝。”
隔着一道回廊,他神色莫辨地看着她,嗓音温润,却让她莫名心慌。
崔琰!他为什么会到江夏来?又为何会出现在楚王的府上?难不成崔家败落后,他特意来投靠了楚王?
可楚王明明知道他和沈幸的纠葛,为何还要让他入府?
巨大的震颤下,她浑身都在发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仓惶失措无处栖身。
看着她惊恐颤抖的模样,崔琰唇角微动,抬起脚,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你别过来!”谢凝满眼防备地看着他,面上满是恐惧。
崔琰却没有停下,而是加快了步伐,以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将她困在了廊柱之下。
“崔琰,这里是楚王府!”她强压着心底的惧怕,死死地瞪着他。
“那又如何?”崔琰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眼底幽暗深邃,泛起一阵阴寒的光。
“你不要太过分!”明明是夏日,她心中却泛起了一阵恶寒。
“别忘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无论如何否认,她被载入崔家族谱都是不争的事实。
“你的妻子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提及往事,深埋在心底的仇恨渐渐复苏。哪怕知道玉盏没死,她仍然无法他曾做过的一切。
“可你没死!”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后背抵在柱子上时,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从前的谢凝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既然躲不了,那就只能迎难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