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秦文易接过花名册,上面还有一些老熟人的名字,心下骇然,上面那位是要将他们派系的赶尽杀绝吗?
“这是上头的意思,秦大人只需先将他们安顿住,开了年北府军会抽一部分去修城墙,另一部分则是留在此处开荒,明年起这儿安阳县得交税了。”何校尉抱歉一笑,将裴天齐交代下来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
“这一片荒芜,民生都成问题,如何交税?”听完了这些,秦文易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这个县令也没有白当,这些日子除了待人一起兴修水利,还四处去走访了解基本的人口信息。
有近一小半的人老弱病残,连饭都吃不起,还谈何纳税?
上面那位真是疯了,痴人说梦呢!
这会儿还给他来几十个人,住哪儿?山东吗?
吃什么?雪吗!
如果不是为了答应的事情,这个破县令不做也罢!
何校尉看着他的脸色,他也是难做人啊,只是这是上面那位交代下来的,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赔笑道:“您想想办法,这人啊我就给您放在外头了,防止他们暴乱,裴将军还多配给您两个人手,我们就先回去了,这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路挡住出不去。”
“您这几个月的饷银跟物资都在外头,我就先走了。”交代完,何校尉逃也似的离开这个简陋的办公厅。
秦文易:“非人哉!”
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秦遥出声道:“既然已成定局,我们先去看看什么个情况。”
看着秦文易这两个月突然增多的白发和憔悴不已的面容,这种情况她也跟着头疼,住哪里是个问题,吃什么也是个问题。
“走吧。”秦文易无力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他就知道回京,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至少上面的那位,不会让他好过。
屋外,三十四个流犯跟两个官兵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黑。
两个官兵见他们出来,抱拳叫了声“秦大人。”
秦文易让马汉去给这两人装杯热水缓一下,打量着这一群人。
他们大多都还穿着薄衫,一路上衣裳都破的不成样了,根本无法抵御这严寒的天气。
其中还有自己多年的同窗,秦文易于心不忍想要叫他们回屋内烤火,却被秦遥制止。
拉着秦文易到一旁说话:“爹,您是不是想让他们进屋内烤火?”
秦文易点头:“天这般冷,有老有少的,怕他们挨不过去。”
“不成,您要明白他们是罪犯,不是来享福的。”不是她冷血,而是考虑到秦文易这个不成样的小破县衙,根本无法负担这三十多人。
“要是开了这个头,他们人多势大,一定会赖上来,所以不能心软!”秦遥瞥了他们一眼,一些人的野心是无法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