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只要殿下愿意放过,我们一定远离京城。&rdo;孙前郑重说,&ldo;但殿下说话能算吗,之前……三殿下叛乱时,他手下降将悉数被斩……&rdo;
他显出犹豫之色,叶真看在眼里,反而放心一些,思索一阵,对他说:&ldo;有了,我有金书铁券,还可以用一次,就算陛下要治罪,我也可以拿出来给你用。&rdo;
他愣怔住:&ldo;姑娘,没有说笑?&rdo;
&ldo;当然没有,我说真的,你将功折罪,不能算死罪,更不能连坐,再有什么,我替你挡着。&rdo;叶真肯定说,&ldo;你要保证你写信真的有用。&rdo;
&ldo;有用。&rdo;孙前叹息着,再次说,&ldo;如今在位的西扈王,正是我亲侄儿。&rdo;
这下轮到叶真讶异:&ldo;你?&rdo;
他仍是慈祥模样,面相周正,从容不迫。叶真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西扈的王室,如此算来,林珠实际上是他侄孙女。这可真是忍辱负重,他居然还愿意协助叶真?
似乎看出叶真想法,他解释道:&ldo;我如今太清楚两国的实力差距,一旦交战,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做下去。再者,当初他们派我出来时,就存了要我死的心思,哪成想我没死。现在还指望我卖全家人的命,我心中不愿。&rdo;
叶真沉默想了好一会儿,又记起一件事:&ldo;对了,京中的五个探子,我已经知晓四个,只剩最后一个摸不到边,你知道是谁吗?&rdo;
&ldo;五个?&rdo;孙前皱眉,&ldo;我、姜夫人,另外一个在京兆府,一个做金吾卫,还有谁吗?&rdo;
&ldo;你也不知道。&rdo;叶真更加困惑,&ldo;为什么,这个人到底藏多深。&rdo;
&ldo;等我写信去问问,姑娘你先不要向孙鸿透露,他这个人有一些极端,喜欢行险招。等事情定下来,再通知他。&rdo;孙前劝她。
&ldo;好。&rdo;叶真答应。
再聊几句,约定好立即写信送出去,叶真便提裙去找李谨行回禀。
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对她来说,全长安城最安全的地方,一个是太子府,一个是东宫,然而太子府被人明晃晃插进来一把刀,这么多年都没发觉。
本来太子府只是个闲居的地方,李谨行一年都不来几次,是为了跟她见面才增加次数的。而且孙前能得到宠信,完全因为做饭合她口味,如果是李谨行,根本不会显露出对哪个厨师的偏爱。
叶真慢慢想明白,孙前一开始讨好她的口味,就是冲着李谨行来的,只不过他长得太善良,做事用心,从不冒进,致使没人怀疑他。
回程的马车上,叶真郁郁不乐,给李谨行细讲一遍经过,末了难受地总结:&ldo;又是我害了殿下。&rdo;
李谨行却不大领情,好笑说:&ldo;你故意说这种丧气话,还不是想听我安慰?&rdo;
叶真挠挠脸:&ldo;你就安慰两句嘛,我心情不好。&rdo;
他想了一会儿,说:&ldo;城里一直有人盯着孙鸿,他的一举一动每天都在监视下,你不用担心。至于孙前,我们留着一点怀疑,把他的信送出去。今年的打算是与西突厥那边决战,如果这边能不开战,当然是最好的,你做了一件好事。&rdo;
她听出一点话音,不安地问:&ldo;等打败西突厥,还是要出征西扈吗?&rdo;
李谨行盯着她:&ldo;你真的把自己当成西扈公主了?&rdo;
&ldo;不是,只是林珠姐姐舍命救过我,我心里……&rdo;她说到一半停住,李谨行不太高兴,虽然面上还是一贯的清淡样子,但眼神不好,她改口道,&ldo;殿下的决定肯定是从全局考虑,我们征战常胜不败,经验丰足,想必没有问题。再者我也不是武官,我随便胡说,都听殿下的。&rdo;
李谨行伸手掐住她耳朵尖,语气里带几分恨意:&ldo;她来长安是准备做什么,她救你又有几分真心,你怎么会不懂?&rdo;
叶真挣脱开来,捂着耳朵委屈地争辩:&ldo;你不要这样说她。&rdo;
☆、第91章
林珠救过她两次,虽然身上背着国仇家恨,但在缥缈雪海里,林珠对她是真心的好。叶真没办法说,说出来李谨行也不会信,因此喊出这一句后,她再没有解释。
马车里沉默一会儿,李谨行心寒道:&ldo;只要是你姐姐就都是好人,林珠是好人,段欢是好人,陆瑶也是……&rdo;
叶真眉头皱起:&ldo;你说我姐姐做什么。&rdo;
&ldo;不光她们,薛采星和徐兰都是好人,你都要维护,只有我不是。&rdo;
叶真懵了,他好像忽然赌气一般,冷冷转向另一边,不再理她。她愣住半天,心里琢磨着,靠近李谨行,声音娇娇柔柔说:&ldo;殿下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殿下是要做君主的人,不能简单用好坏来评判。我对旁人是喜欢,对殿下可是崇拜。&rdo;
李谨行仍不理她,她抱住他胳膊,轻轻晃着说:&ldo;我知道,殿下也是担心我被人欺负,对不对?&rdo;
她继续安抚:&ldo;要不是林珠姐姐救我,我现在可没命来见殿下。我只是觉得心里过不去,没有要反对。殿下,伤心都不让我伤心吗?&rdo;
她一面说,一面故技重施,抱起李谨行的手按在心上,刻意向下压到胸口处,眼睛亮晶晶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