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李谨行稍微侧身:&ldo;稚玉,跟小远说说,怎么受欺负了?&rdo;
叶真脸仍深埋,颤巍巍探出一只手,握拳打他。
他带着笑意,向里走进去。
苏棠跟着抬脚,想了想安慰陆远说:&ldo;没事,她经常这样。&rdo;
陆远隐约有点懂,大部分还是茫然。
叶真久违在太子府住,府里厨师已经换掉,呈上来的饭食却依旧是她喜欢的。她拿勺子一点一点吃,还带着委屈,边吃边断续控诉:&ldo;殿下怎么也学坏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去年春猎我们同乘的时候,你还很守规矩的。&rdo;
李谨行闻言更开怀:&ldo;那是你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你就不会这么说了。&rdo;
叶真整张脸皱到一起,作出害怕模样,苦兮兮说:&ldo;我发现了,殿下,我不了解你。&rdo;
她本意是开玩笑,说完没觉得有什么,调羹一探接着去够圆滚滚的虾肉圆,李谨行却不高兴了,筷子一夹,把她追着的那个肉圆扔到自己碗里。
叶真跟着肉圆抬头,眨眨眼,他开口说:&ldo;你怎么能不了解我呢?&rdo;
神色认真,不依不饶。
这是唱哪出?叶真觉得他这几天都很奇怪,想了想,诚恳说:&ldo;我乱说的,我最了解殿下,不信殿下给我出试题,我在你这里,保证能考状元。说来我连当公主的滋味儿都尝了,就是还没机会做状元,要是我明年去科考,殿下能许我个一甲头名吗?&rdo;
她把话题一转,李谨行倒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ldo;说起来,当年陈樱考试的时候,先帝就准备点她做状元。&rdo;
叶真没听说过,探过来听:&ldo;那怎么又改成探花了?&rdo;
&ldo;殿试的时候,陛下也在旁边看,他当时是太子。先帝正在为难状元的人选,陛下出言说,应当选相貌最出众的做探花,才配得上探花的风流名,他认为陈樱最好。后来过了几年,先帝说起,他原本是有意让陈樱做状元的。&rdo;
叶真笑起来:&ldo;天啦,好好的一个状元,就被他搅和没了,我要是陈樱,我跟他没完。&rdo;
李谨行把肉圆夹到她勺子里,点头说:&ldo;他俩后来确实没完。&rdo;
叶真吃到嘴里还在笑,那可是状元啊,怪不得陈樱给皇帝都没好脸色。
☆、第100章
临近生辰,徐霜叫人给叶真送宴席的菜单,知会她一声。她一会儿在东宫一会儿在太子府,总之都是和李谨行厮混,徐霜气不打一处来,又要念叨:&ldo;早知道我们当初在敦煌好好的,来什么长安啊?这么耽搁下去,看着一天都分不开,就是不成亲。&rdo;
叶弘坦然很多:&ldo;她自个儿高兴不就行了,成亲了有什么好。&rdo;
&ldo;嫁进宫里我当然舍不得,可是也该放她去跟别人成家啊。&rdo;
叶弘轻飘飘说:&ldo;谁敢跟她成亲?&rdo;
&ldo;你可别小看京城里这帮小孩,我要是明天跟几个侯夫人说想结亲,保证门槛都能让人踏破。&rdo;徐霜一边说,一边想象了一下那副情景。
叶弘这才有点被吓到:&ldo;你别乱来,惹急了真叫太子殿下给娶进宫,稚玉非怨你不可。&rdo;
&ldo;我知道,随便说说!&rdo;
帖子送到东宫,叶真接过去看,无非是她惯常爱吃的,加上几道富贵的菜色,看完没什么意见,递回去给仆从:&ldo;你跟我娘说,都可以,她做主就好了。&rdo;
仆从躬身说:&ldo;好,夫人还问了,姑娘什么时候回府?&rdo;
叶真眼神飘几飘,推托说:&ldo;那要看殿下的意思,我做不了主。&rdo;
送走自家的人,内侍又进来报:&ldo;叶姑娘,新罗公主送帖,邀你一起去打秋千。&rdo;
她一口回绝:&ldo;不去,我脚没好全!打什么秋千,等着笑话我呢。&rdo;
打发了绿衣的仆从,她肚子饿起来,叫厨房拿盐水煮点青菜和虾,先吃两口垫一垫。刚煮好,才开始吃,绿衣再派人过来,说刚才没想周到,改成请她去看戏,为前两日的误会道个歉。
她要说道歉,叶真就乐意去了,立即站起来兴兴头头挑衣服,选上一条绣桃花的软缎白裙,梳头戴钗。不一会儿收拾出一张干净明亮的脸蛋,叫内侍给李谨行说一声,便去赴约。
绿衣约她去慈恩寺看戏,早早在台下搭好行障。今天不是什么节日,没太多人来,只有几家富贵闲人零零散散立起屏风。叶真一路过来,沿途看到放纸鸢的姑娘,眼睛立马追过去,不想看戏想玩纸鸢。
苏棠跑出去给她买一个回来,她见到绿衣,立刻招呼道:&ldo;看戏有什么意思,来来我们去玩这个。&rdo;
绿衣懵懂跟着她走,走到庙里一处开阔的小院,叶真把风筝塞到她手里:&ldo;你来放,我来看。&rdo;
&ldo;啊?&rdo;
叶真踢一下脚:&ldo;我还带着伤呢。&rdo;
&ldo;哦。&rdo;她逻辑通畅,绿衣莫名其妙被说服,接过来,几个侍女帮忙抬着,叶真在旁边指挥,一会儿让她往左,一会儿让她往右,理直气壮的。等绿衣终于把风筝放上天,才反应过来:&ldo;是你要放,指挥我干嘛?&rdo;
叶真满足地乐了:&ldo;你可真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