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阿凉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城外都是大片的良田,庄稼收成好,再过些时日就能看见今年新粮。
信阳在前,林然无精打采地跟着后面,也无前几日的精神,信阳问甚,她答甚,失去往日的灵活。
田埂上有大汉留下的锄头,信阳站着不动,凝视翠绿的稻田,好奇道:“你好像不开心,因为我多年前绑架你的事?”
林然回过神来,眼里的光色也黯淡不少,苦恼之色溢于言表,她摇首道:“我不喜殿下,也不会让自己不开心,只是有些事想不通透罢了。”
“你一孩子能有什么事,诗词不懂?”信阳笑道,她对于林然这般灵透的孩子颇为好奇,这次见她总忍不住将之与宫里的孩子做比较。
循规蹈矩或者满腹诡计的孩子见多了,林然这般野性又不失理性的孩子,也不多见。她骨子里的野性没有被磨灭,也有穆凉身上的懂事。
林然不大想回她的话,屈膝就坐在了田埂上,道:“殿下可曾成亲了?”
老气横秋的孩子问起大人的事,莫名让人觉得一笑。信阳先勾了勾唇角,而后被她牵起一股悲凉的思绪,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起她:你可成亲了?
多年前也有一人问她这句话,那人身上骨子里都是野性。
洛卿没有穆凉的温婉,没有长乐的高贵,有的只有那股桀骜,她心思深,数次施计玩弄敌人于鼓掌中。三王能得先帝的青睐,也有她在内的功劳。
那次初见,她坐于高台上,发丝连绵,巧笑着看着她:“对面的小将军可成亲了?”
将士们哄堂大笑,洛卿历来懒散惯了,笑道:“若没有成亲,你看我如何,你有武功,我有擒敌的计策,恰好恰好。”
后面,当真恰好了。
她蓦地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也俯身坐下来,道:“自然成亲,还有一子。”
林然却不想问她那些后话,只道:“成亲是不是双方都要心甘情愿的?”
“并非,家族联姻谈不上情爱,更不提心甘情愿。你与穆凉的亲事,你又是否心甘情愿?”信阳道。待说完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好端端与一孩子说什么成亲。
她后悔莫及,林然却来了兴趣,旧事不提,追问她:“我自心甘情愿,可阿凉却说不算数,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不好吗?”
林然打开了话匣子,让信阳头疼,她忽而明白林然的不快,约莫是穆凉拒绝了亲事。
按理,不该是林然拒绝亲事吗?怎地会是穆凉?
她被问住了,随口胡诌道:“她或许是信不过你,你尚且年幼,此时的话岂可做真,待你大了,见识到貌美的女子,就会变心,她倒不如不嫁你的好。”
她随口一句谎话,恰是最好的解释,林然托腮,眉眼处一团稚气,与所说的话极大不符合,道:“阿凉那么好,我怎会喜欢上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