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好衣物,站起身来,衣衫整齐,好像方才与美人痴缠的并不是她。
穆凉不愿同她说,道:“殿下自己玩乐就成,莫要带坏了林然。”
“怎能辜负我的好意,不如你我打赌,就赌一万两银子,你家小乖若能坐怀不乱,就算我输了,如何?”长乐提议道,她扫了一眼穆凉不安之色,嗤笑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打赌罢了,顺带试试林家主的品性,若是如我这般浪荡爱玩,赶紧赶出门去,你重新嫁人。”
“殿下玩过了。”穆凉不想同她打赌,林然若知晓她同长乐的赌,必然又会吵闹一番,她真是有些怕了小无赖。
长乐素手一挥,笑意荡漾,“你我去趟曲桥就可。”
曲桥上,林然百无聊赖地看着池中的锦鲤,她等着楼内的婢女过来,到时请她们引路出去。
浮云楼内走动的多为女子,眼下黄昏未到,客人未至,也鲜有人来,她等得略有些焦躁,也奇怪楼内怎地这般安静。
她等得不安时,远处走来一锦衣女子,肤色白皙,墨发连绵,莲步轻移间,池塘里的锦鲤往上跳跃,女子手中捧着一小匣子,她猜测是来喂锦鲤的。
她猜得很准确,女子走近后就停了下来,将匣子中的鱼食洒到水中。侧身而看,五官轮廓精致,想来长乐公主所说不错,浮云楼内美人如云。
女子撒了会鱼食后,转眸看着林然,巧笑嫣然,眸子中的光色也是水雾盈盈,“小郎君在等人?”
美人开口,声色宛如美妙的琴声,总让人几分心神荡漾。远处的长乐便是如此,她故作叹息,与穆凉解释道:“这是浮云楼的花魁,妩媚二字已难以形容她的美色,平日里她也就与我多说几句话,旁人见了定会掉了两魂五魄。”
穆凉不答,只遥望林然呆滞的神色,她似是并未意识到女子的美貌,只想早些离开曲桥。
林然确实如此,她不懂面前女子的美,在她眼中锦鲤争相夺食都比女子好看些,她垫脚看着锦鲤,道:“姑娘可能引我出楼,这里路径繁杂,我一时迷了路。”
她极为正经,让落月有些吃惊,不想有人见到她竟不在意她的美,也真是奇怪的少年。但能来浮云楼里寻欢的人,都非是良家子弟。
“也可,等奴家喂过锦鲤后就带您出去。”
林然就不再说话了,无趣时只好看着水下锦鲤,想起九王府内好似没有锦鲤。回去后就同阿凉说道,买些锦鲤回府,无事去喂鱼也算是赏心悦目之事。
尤其是阿凉做这些事来,定是最好看的,她弯了弯唇角,将今日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
她笑意清纯,让盯着她的长乐不觉摇首,点评道:“瞧瞧她那个开心的样子,真是个小色胚。”
“她高兴也未必是因为那名女子,林然本就不是冷淡之人。”穆凉下意识开口。
两人说了几句,就见落月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长乐勾了勾唇角,好笑道:“你说她扶不扶?”
“不扶。”穆凉道。
“这么肯定啊,如果扶的话就算你输了。”
曲桥上的林然陡然见到女子莫名摔倒后,觉得哪里不对,她后退两步,先解释道:“不是我推你的,你自己摔倒的。”
她听林府的老仆人说过,张氏当初就这么勾搭上她死去的父亲,后来父亲送了张氏回家,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就定婚了。
浮云楼内的女子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必然也是想学张氏的做法,她肯定自己想法后,就退得更远了,道:“你自己站起来,不然我把你丢下去。”
落月闻声色变,这位小郎君怎地不走寻常路,怕惹恼了她,只得自己扶着曲桥上的栏杆站了起来。
穆凉赢了,她微微一笑,道:“殿下满意了。”
长乐惊得连连摇头,叹道:“她怎么这么奇怪,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有时爱怜香惜玉也会是滥情的理由。”穆凉冷冷道。
长乐被怼得无语回答,停顿须臾才不甘心道:“也只有你才会养成这么冷性子的人。”
两人争过一句,曲桥上的林然变得不耐烦了,也不想要这人引路,自己去找出路,摸索几回总能找到出路了。
她方走出曲桥就听到落月开口:“小郎君走错路了,那是姑娘们接客的厢房。”
林然忍着怒气回身看她,面露狠色:“你到底想做什么?”
“奴家无非是仰慕小郎君罢了,想与您说说话,不如去春字楼听些曲。奴家的琴,也算是洛阳城内最好的,不会脏了您的耳朵。”落月盈盈开口,眸色潋滟着满池春水,媚色无边。
“你是春字楼内的人?”林然问道,她方从春字楼里出来,长乐曾说春字楼内一夜千金,定然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落月听她口气好似知晓春字楼,心里更为一松,笑着走近她:“春字楼的洛阳城内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小郎君可要去玩玩,到时奴家不收您银子。”
林然嗤之以鼻,见她走近后,心里更为厌恶,“你的琴还没脏了我的耳朵,你的脸就已经脏了我的眼睛,滚。”
落月脸色微变,忍着被羞辱的话又走近一步,低声道:“小郎君怎地动气了,难道奴家……”
轻软撩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林然抬脚大步一跨,就将人举起来丢进了池塘了,斥道:“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