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缡像只挣脱牢笼的鸟儿,雀跃地挑开轿帘。琴弦似的溪流、明镜般的水田、愁风的乳鸠、泣露的花瓣……
天啊,她终于自由了。
她欢欣鼓舞,对外面新鲜的世界,充满好奇。
“珍缡……”胤礼骑马到她的宝辇旁,薄斥:“不可以探出头来看,格格怎么可以随便抛头露面!”
珍缡才不甩他,把他的话当成马耳东风,反而更加放肆。“胤礼,我想同你一起骑马。”
坐在辇上一个时辰了,她快憋死了。
胤礼拉下脸,厉声道:“不可以。快坐好,你再不听话,我把你送回宫去。”
珍缡努着小嘴,满心不情愿。
车队进入一带起伏的丘陵,危峰扑人,古树障日。
颠簸崎岖的山路,令珍缡浑身不舒服,胸口积闷,一直作呕。
身居深宫的她,怎耐舟车劳顿,跋山涉水。
胤礼见她脸色苍白,赶紧叫停。
“叫你不要来,你偏要跟。”胤礼一边搀扶她下车,一边嘀咕。
珍缡下车歇息,喝着侍女翠屏拿来的清露,这种“清露”是宫中的珍品,有提神、解晕的作用。
她又要小解,翠屏服侍着她。
突然,珍缡在草丛里,迸出惊天动地的叫声。
“啊——救命啊……”
胤礼赶紧冲过来,侍卫们还以为有刺客,本来懒散地坐在地上休息,听见格格呼救,立刻精神抖擞,戒备地提剑。
珍缡血色尽失,怯怯地偎向胤礼。“有……有蛇……”
胤礼拔剑挥向那只朝他们吐信的青竹丝,剑芒一现,青蛇一命呜呼,鲜血四溅。
“好可怕……”珍缡惊恐地将头埋入他坚实的胸膛。
胤礼把她搂进怀里,安抚着她受惊的情绪。“好了,没事了,蛇已经被我砍死了。”
在一旁的侍女翠屏也吓坏了,方才真是千钧一发,要是格格有什么闪失,她十颗头颅也不够砍。
幸好十六阿哥够机灵,反应快,及时救了格格一命。
“十六阿哥真是神!”翠屏恭维地道。
智勇双全的十六阿哥,是她仰慕的对象,可惜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十六阿哥不可能看上他,她也只能把他当英雄般崇拜着。
瞧十六阿哥细心体贴地安抚格格,翠屏不禁羡慕起格格有这样一位疼她的兄长。
珍缡在他怀里啜泣,胤礼不禁调侃她:
“怎么?在宫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七格格,竟然会被一条蛇吓哭!”
“人家……最怕的就是这个……”她心惊胆战地说,展露女孩家的娇柔。
“用不着怕,我会保护你。”这是他经常说的一句话。从小到大,无论她闯了什么祸,胤礼总是帮她背黑锅。
珍缡的眼睛雾蒙蒙地凝睇着他,双手紧紧攀附着他,想这么一辈子赖定他。
胤礼感觉她女性的娇柔在他胸膛磨蹭,为了避嫌,他慌张地想扳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