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肯定是魔教,当真是武林一大毒瘤,若有一日我必斩下那燕青城的人头以慰死在他手上的正道侠士的在天之灵!”付云天明显很是激动,一手握着的酒杯都隐隐有些开裂。
&esp;&esp;“这也不一定吧?青云派这些年来名声不显怎会无缘无故惹上魔教?”前世是四海山庄,这世是魔教,伪君子总是比真小人来的可怕。
&esp;&esp;“肖兄好像不赞同付兄的说法?”许南有些惊疑地朝他一撇,四海山庄身为武林白道的中坚力量,这人按理说应该对魔教疾之如仇才对啊。
&esp;&esp;“其实……许兄叫我月华就好……”陆非鱼听见许南一口一个兄有些不得劲,“月华”二字说得有些慢,仿佛还带着酒的醇香。
&esp;&esp;“这……月华……”许南无奈地改了自己的称呼,似乎对刚才那个问题很感兴趣,又接着开口,“能在一夜时间内灭去一派的江湖势力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家,除了天山派,剑阁,想来也只要魔教了,怎么月华竟是不这般认为?”
&esp;&esp;“此言差矣,一个对付不了你还不许人家合谋?再者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阿南所说的三大势力的嫌疑其实是均等的。”陆非鱼挑了挑眉,对着许南弯起了嘴角。
&esp;&esp;许南也是被陆非鱼“阿南”两个字一惊,却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像是默许了这个称呼,谁也不知他的心竟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声弄得砰砰作响。
&esp;&esp;“肖兄才是此言差矣,天山派和剑阁都是江湖中人无比敬仰的两大门派,论名望,论做派……魔教怎可和他们相提并论!”付云天言语中颇为不屑。
&esp;&esp;“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陆非鱼倾身给许南倒了一杯酒,将酒杯递到了他的面前,“阿南觉得呢?”
&esp;&esp;“这……月华说得对,毕竟这种事不可捕风捉影,我先干为敬。”说完许南接过陆非鱼手中的杯子便一口饮尽。
&esp;&esp;“既如此我也敬肖兄一杯……”付云天见两人相谈甚欢,也端起了酒杯来,还未将酒送到口中,却是被楼下一阵噼噼啪啪地声音打断了。
&esp;&esp;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三人正欲起身下楼,客栈小二很快推门进来,言语恭敬地朝三人解释。
&esp;&esp;“三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楼下两方人马打起来了,影响了三位客官用餐,这顿饭由我们掌柜的请了,还请包涵。”
&esp;&esp;如今朝廷势力甚微,而江湖势力盛起,作为城中最大的客栈,江湖人既然接待得多,平日里也没少发生这种事,只不过江湖上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规矩,最后的损失皆由赢了的那一方出,示意小二才这般波澜不惊,不然谁还敢开客栈?
&esp;&esp;“你可知道是哪两方人马?”陆非鱼就势一问,难道天山派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esp;&esp;“一方是三个女子,自称是天山派弟子;另一方是张无兄弟。”小二顿了顿,看到陆非鱼桌前放置的长剑时便也没有隐瞒他们。
&esp;&esp;这张无自不是那两人的名字,而是那张姓兄弟一人名张善,一人名张德,可是却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武功不弱,轻功更是一绝,平日里两兄弟也是有些眼色,只挑平民孤女下手,江湖上虽有不少侠义之人追杀他们,但皆是无功而返,反落得身死道消,久而久之这张姓二人也就成了武林一害,名字叫张善张德却是无善无德,是以江湖中人便也以张无兄弟称之。
&esp;&esp;只是这张无兄弟,是吃错药了?怎敢对天山派弟子下手?
&esp;&esp;楼下的声音还在继续,陆非鱼心里正纳闷着,一旁的付云天却是气势汹汹地推开了小二,几步出了门口,“这张无兄弟当着是胆大包天,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厉害!”
&esp;&esp;“许兄,不若我们也出去看看?”陆非鱼将长剑拿在手里,向着许南开口询问道。
&esp;&esp;“这……肖……月华,我可是不懂武功啊……”许南一脸为难之色,脚步定在那里不肯再移半步。
&esp;&esp;“阿南不必担心这个,”陆非鱼一把抓住许南的手,手心触到的粗粝感让他眸光一闪,却是无比自然地贴近了许南的脸,轻启唇出声道,“月华一定会保护阿南的。”
&esp;&esp;见许南还在怔愣当中,陆非鱼哈哈一笑,一把将他拉出了包间,站在楼梯口的位置看着楼下的大战。
&esp;&esp;四人对阵两人,天山派的三个弟子看来武功也不差,付云天一方自然站着上风,此刻那张无兄弟动作已经有些迟缓,明显是后继无力。
&esp;&esp;一青衫女子轻点脚尖踏上桌子横起一剑刺向了张无兄弟其中一人,付云天从他背后一掌拍出,那人陡然侧身躲过青衫女子的一剑,又躺倒在地从桌下滑了过去,付云天的一掌拍空,劲风将他面前的桌椅全都扫在了壁角,猛烈的撞击之后四分五裂。
&esp;&esp;看见付云天的武功路数,许南难得露出了惊异之色,握着折扇的手青筋暴起,这人是谁?竟会逍遥圣诀!
&esp;&esp;然而此时的陆非鱼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战况,并未注意到许南的异状。这才几天时间,付云天的武功好像又有进步啊,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esp;&esp;片刻之后,楼下六人的打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是却张无兄弟凭借着自己轻功一次次躲过付云天一方的杀招,即便如此,胜败也已只是时间问题。
&esp;&esp;“你不下去帮帮付兄吗?”隐去心中的惊疑,许南见陆非鱼兴致高昂地观战,忍不住询问道。
&esp;&esp;“不……想来付兄和天山派的几位姑娘是能搞定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陆非鱼淡淡一笑,连眸光里都带着笑意,“莫不是阿南希望我去?”
&esp;&esp;这认真的语气,仿若自己若是说一句“希望他去”他就真的会去似的,许南打开自己的折扇,状似无意地撇过了头,不再理会陆非鱼。
&esp;&esp;楼下的战况愈发激烈,天山派三位女弟子中唯一一个白衣女子足尖轻挑,桌子瞬间飞在了半空中,她一剑劈下,木桌顺势分为两半,女子一个空翻将木桌分别踢向了张无兄弟二人,那两人一人躲闪不及被大力撞到了门框上,噗地吐出一口血来;而另一人险险避开了那半张桌子,却是被付云天一脚踹飞,伤势明显比他兄弟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