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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二百余字,蕴含了冷老对刘悠的jǐng示和期冀,字句之间虽不见关心的词语,刘悠又哪能真的体味不到?此册明显是专门为刘悠所著,换言之就是在昨rì一夜之间写成,想想冷老秉烛而著彻夜未眠,刘悠觉得自己着实幸运!
刘悠本就是人敬我三尺我敬人一丈的xìng子,别人对自己不好,纵是天王老子他也不理。说句不好听的,若冷老真的只是碍于唐耀龙的面子收自己为徒却什么也不教,刘悠也不会乖乖去做什么孝子贤孙。能让刘悠发自心底尊敬的,同样只有冷老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关爱。
恭敬的翻开“冷述”,刘悠发现其中竟还有插画,有的画着经脉,有的画着人体姿势,在插画旁又有小字进行着解释。大略一览,刘悠便知道冷老所说的基础法门是什么意思。
整册“冷述”所记录的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是对眼力的练习,二是对耳力的练习,三是基本的修炼姿势和经脉走向。根据书中所说,要修炼好的身法,首先要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是敌人到了眼前还发现不了,再好的身法有什么用?所以冷老用了一半的内容来教刘悠如何训练眼力和耳力。于此同时,冷老根据自己的经验总结了一套修炼内力的法方和一套身法。
用冷老的话说,这一套修炼内力的方法远远不能和其他强者修习的内功想比,别人往往走的是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的路子,而自己修炼的则是厚积薄发,悠久绵长的法门。冷老言道,身法与轻功,便在于灵动二字,或骤静骤动,或奇袭千里,依赖的并不是一时的爆发而是持续不断的输出。试想飞鸟横渡大海靠的是什么,难道是一开始就竭力的飞行冲刺?不,那是虎豹之间的厮杀!
而那套身法,根据刘悠的观察分为三类,刘悠形象的取名为“飞檐走壁”、“凌波微步”和“身若无骨”。
“飞檐走壁”顾名思义,自然是走的高来高去的路子,冷老形容为无路不可行无崖不可攀,刘悠兴奋的想着,简直是撬门溜锁偷香窃玉所必备!
“凌波微步”,是刘悠最希望学习的保命绝技,打不过就跑,三十六计的上计上计上上计,任你武功排山倒海,我自绝尘而去……
“身若无骨”,乃是近战的躲避身法,也是最难的一种。两强对战,是人与人的对战,靠的不光是自己的强悍,也要凭借对对手的了解,这也是为什么冷老将眼力与耳力的修炼放在最前面的原因。“飞檐走壁”和“凌波微步”更偏向对自身的要求,而“身若无骨”却是只有在一次次战斗中才能获得提升。
一道从未有过的渴求感从心中升腾开去,双手捧着薄薄的“冷述”,这一刻,刘悠无比的坚信,自己一定会在身法和轻功这条道路上闯出一个天地。他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戏词——你看那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它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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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中的下人们都奇怪的发现,小少爷每rì起的比以往早得多,而且一早就拉着睡眼惺忪的小棒子往一间空房中去,那空房是刘悠特意让人收拾出来的,空无一物,更是必须每rì打扫。更让人奇怪的是每rì清晨小棒子都要拿着一袋黄豆进去,出来时还是那一袋,也不见少,不知何用。
他们哪里知道刘悠正是靠着这一袋黄豆开始自己的习武生涯,黄豆够小,够脆,便是练习眼力耳力的入门良材。小棒子依稀猜出这是少爷在练功,可仍不明白每rì把黄豆扔向这里扔向那里甚至扔向少爷就算练功了?这是少爷在练功还是自己在练功?还是说武林高手们都是靠黄豆起家的?
冷老在“冷述”中言及,晴rì之中,可见飞毫,闹市之中,可闻落沙,则大成矣。也就是说在太阳下面,能清楚看见一根飞舞的动物细毛,在闹市之中,能够清晰听见一粒沙落地的声音,那眼力耳力就是练到大成境界了。刘悠不知道什么算是足够真正拜师的小成,但冷老说的大成实在是难望项背,毛啊沙啊的刘悠还不敢想,所以先拿黄豆开刀……
而内功与身法的修习则是在起床前和夜间,唐耀龙也曾说过,黎明时分是晨昏交际之时,乃是习武的最佳时机,刘悠虽然有些觉得这玩意儿有点太过玄,但既然冷老在书中也这样说,自己照做便是,听人话吃饱饭,况且这世间九段的存在难道还不够玄?
虽没有人指点,但幸好冷老写的清楚,刘悠自身悟xìng也高,练了两晚身体便有了冷老所说的初窥门径的感觉,说白了,就是疲劳,极其疲劳。用冷老的话说,这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没有练过内功的人,产生内力的过程其实就是一种对身体的伤害,肌肉筋脉都会自发的抵制这种伤害。只有循序渐进,使身体慢慢习惯内力的产生,那么身体也会渐渐变得强壮起来。
待第四rì清晨刘悠和小棒子玩完黄豆,洗了个澡换身衣衫准备读书的时候,下朝的刘锡辰让人将刘悠唤到了前厅。
刘锡辰自然是当中而坐,厅中站着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妇人,未出阁的少女梳的是双丫髻,也有一根长辫的,却只有已婚的妇人才会将头发盘起。眼前的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皮肤极有光泽,眼角眉梢不见半丝纹痕,虽是老老实实的微微低头站在那里,刘悠却能时不时看见那双勾人魂魄的媚眼,还有那不曾扭动又似扭动的水蛇腰。
刘悠再见识浅薄,也能从如此一副风尘姿态能看出其职业了。刘悠可不会认为老爹有白rì下朝叫外卖上门的恶习,不用思索,眼前这位便是金玉堂未来的“老板”了。
刘锡辰只是淡淡对刘悠说了句这便是你要找的人,就回房而去,将前厅交给了这一对奇怪的主雇搭档。
没有了刘锡辰的气场,那妇人似乎松了口气,也大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男……孩子。妇人原本只是教坊司一个小小的教习,教习是说的好听,其实与老鸨一般无二,只是负责的官jì罢了。
今rì教坊司大人亲自找到自己,让她跟一位大人走,rì后听从那位大人的安排。以她的地位,这只是通知而已,或者说命令。妇人自然不会乐天到以为哪个大人会有从教坊司找填房的趣味,纵是有也不会找自己这个半老徐娘。可谁知到了府上才知道一路不言不语的竟是当朝的刘尚书!进府后刘尚书高坐其上,连正眼也不看自己,只等着眼前白净文质的少年到来便走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是刘悠,刘府的二公子。”刘悠打破沉闷道。
妇人作了一揖,恭敬道:“奴家秦淑,见过二少爷!”
“秦淑,想必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了?”刘悠微微一笑,倒没有拿派,毕竟是rì后自己要用的人,刘悠没有摆出一副居高临下拒人千里的样子。
秦淑一笑,不自觉带出职业的魅惑,“二少爷说笑了,奴家的本事哪里入得了二少爷的贵眼。”
刘悠不由被那狐媚子的眼神看的一怔,心里苦笑,与这样的女人共事,那得要多强大的定力才行……脸上却一正,说道:“我与你说两件事。”
“二少爷但请吩咐!”秦淑仍一副笑意的看着眼前这个未曾开苞的小处男,她“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这位刘府的二少爷还未曾经历人生大事。
“第一,不要用你的那套功夫面对本少爷,没有你的好处,切记!”刘悠冷冷说道:“第二,我请父亲寻你来是要你帮本少爷打理生意,做得好自然有赏,不过不该你想的,便不要妄想!”
秦淑一愣,没想到少年说翻脸就翻脸,略微收敛,轻声问道:“不知奴家能帮少爷打理什么?”
“术业有专攻,自然是……青楼生意!”
第十六章 买楼
()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既然是父亲找你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刘悠平淡的盯着眼瞳骤缩的秦淑,冷笑道。
秦淑的失态一闪即逝,她不清楚这是眼前这位小少爷心血来cháo的玩玩儿还是刘尚书那位大人物的一记天外之笔,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对于她而言,所要做的很简单,只是按照这对父子的意愿去做事就好,至于以后会不会背黑锅什么的,秦淑完全没有必要去考虑。
“小少爷的意思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