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到了办公室,助理的嘴巴适时地闭上了。他轻轻敲着门板,过了许久才有回应,他有些纳闷,距离阎文渊知道真相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可是集团内却出奇的安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瑟缩了下,隔了一会儿又敲起来。
“笃笃笃”的敲门声,极为规律,阎文渊双腿交叠,手里拿着一瓶烈酒,狭长的眼睛看向门口,淡淡地说道:“有事找助理,没事也找他。”
门外的助理闻言一怔,后背发凉,看着一边温柔楚楚的人,终于胆气足了,声音也不哆嗦了,扬声回应:“总裁,我进去了,保管看到人你就不生气了。”
后面那句让阎文渊眉头紧蹙,等到门由外打开的时候,看到站在那里温柔含笑的人,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双眼睛倏地张开,一瞬不瞬的看过去。
宓舒没料到会见到这样一幅画面,满屋子的酒气,浓的化不开,房间里的窗户也没开,只有空调的冷气。微微散发着冷意,唯一炙热的,可能就是男人的眸子。她有些抵不过他的目光,下意识想低下头,谁知被助理不动声色的推推,暗示她进去。
助理很满意达到的效果,至少证明阎文渊见到真人,不那么暴躁了,他真的害怕老板一气之下将公司给拆了,将人带到,他功成身退,利索的关上门。本着最佳助理的修养,他有心听一会儿动静,却听到阎文渊的咳嗽时,讪笑一下走远了。
“今天谁都不准去办公室,有事找我就行。”助理冲公司一众人员说道,嘴角噙着笑容,不再是之前的僵硬。
其他人见了,难免暗中猜测,“中午不是说总裁心情不好么,看姜助理的意思,好像有峰回路转的迹象。”
助理睨了说话人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千万不要在公开场合谈论,一旦被总裁听到了,等着卷铺盖走人吧!还愣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稀稀拉拉的散了,他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处。总裁的怒火能不能消退,就看宓小姐的了。
可是此宓小姐,却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那个。他分不清,不代表阎文渊也傻傻的任人摆布。
办公室里,阎文渊由开始的震惊转为淡漠,自斟自饮,完全不将进来的人放在眼里。不一会儿又熏熏然,似乎有些醉了,看着熟悉的面孔,嗤笑:“再怎么像,你也不是她。”
宓舒一直软语安慰,甚至陪着他喝了好几杯红酒,闻言一怔,手里的杯子差点跌落在地。她自认模仿的天衣无缝。
“她是温柔小意,可是一旦发起脾气来,倔强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们吵了好几架,阎文渊不认为宓小铮会真的回来。他即便醉了,也能分辨出来的。
宓舒肩膀一颤,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的时候已经是自己的样子,巧笑说道:“阎文渊,你还是老样子,眼光毒辣,一语中的。”
他们认识了很久,当初他一心一意追逐着她,是她没有珍惜喜欢上别人。时至今日,她终于知道当初的人远非她所求,可是他却渐行渐远渐,竟然阴错阳差和她媚媚结婚。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宠溺,都应该是她的!
“宓舒,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直口快。”阎文渊冷冷一笑,没出口的那句话,他想了很久,到底没有撕破脸说出来。
还是那么自负,以为谁都会围着你一个人转悠。
宓舒也不装了,亲自为两人倒酒,裸粉色的连衣裙衬得她皮肤雪白,人也和以前一样,艳光四射,夺人眼球,“我就想看看,你对她的感情,究竟有没有对我的深。还是男人其实都一个样子,新欢总是胜过旧爱?”
“那你以为呢。”阎文渊淡淡回应,自己将杯子里的久一饮而尽,接连喝了数杯,他的脑子有些迷糊,说话的调理却很清楚。不用说,他自己也知道答案,当初不过是迷恋而已,现在对宓小铮付出的心思,已经超过当初几倍不止。
宓舒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没有继续争论,而是和他谈起过往,不时的陪着他喝上两杯。
阎文渊越来越心不在焉,不知不觉中喝光了好几瓶酒,脑中最后是一张明媚动人的脸,看着近在眼前,却隔了很远。
“宓小铮。”他最后呢喃的名字,让宓舒陡然一怔,搀扶着他的手,跟着一顿,绯红的脸上,一双凤眼闪过受伤,可是下一刻,她眼中越发坚定,一边解开他的衬衫扣子,顺便将自己的裙子拉链拉开,然后人躺在他的身上。
阎文渊头痛欲裂,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转醒,不止后脑勺疼,整个身体也很沉,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
“你醒了?”一道喜悦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
“怎么是你!”这次换阎文渊惊悚了,语气带着斥责。他直接坐起来,顺便将怀里的人带了起来,等他看清楚两人衣不蔽体的样子时,胸膛急剧的起伏,难道他们真的……酒后乱性了?
宓舒看着他脸上闪过的诸多神色,震惊,不信,痛苦……唯独没有兴奋,她确实很受打击。原来她感觉的没有错,他真的移情别恋,可是才多久啊,她怎么能甘心。眨了几次眼,她低声开口:“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用多想。”
阎文渊移开视线,颤抖的扣上衬衫扣子,顺便将长裤穿上。而他背后也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他才转过身去,意外的看到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我真的不会怪你。你只是喝多了。”宓舒白皙的手背用力擦脸,很快通红一片,她却像没有察觉到痛。
“唉。”阎文渊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看着她流泪,慢慢坐回沙发上,原本两人平躺都不会嫌小的沙发,他忽然觉得太小了,无处安放手脚,“宓舒,我真的很抱歉。”
空气里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迷乱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