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文渊刚结束一通视频会议,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连着几日高频度的工作,他将自己深陷在公事之中,早已疲惫不堪。
听到敲门声,他淡淡的说道:“进来。”
柔美温婉的脸,一如往昔,他忽然停止了动作,定定地看着门口,喉结上下滚动,迟迟没有吭声。
“我今天来,希望一次说清楚。”看着办公室熟悉的装扮,依旧简洁大气,宓小铮站在地板中间,柔声开了口。
“小铮,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那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能处理好的。你相信我。”阎文渊很少说这么多话,隐隐带着焦急。似乎是怕人逃走,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下意识握住了她的肩膀。
距离这么近,宓小铮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清爽的须后水味道,和记忆力一样,让她忽然红了眼,红唇微微张开,刚要说话,却被一根手指抵在了上面,阻止了接下来的话。
“你听我说,我相信你,所以也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小铮,我真的……”没有你三个字还没出口,一道尖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阎文渊皱眉看着门口。
宓舒神色匆匆,只穿了件普通的家居服,扬声打断了阎文渊:“文渊,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现在要这么说?”
阎文渊的神色蓦然转冷,手指微微用力,越过宓小铮的肩头,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宓舒,“我认为那完全是个错误,不管你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答应。我想我让助理说的很清楚了。”
“呵,难道一个助理就能打发了我吗?阎文渊,你对自己的孩子,就真的这么无情?你忍心眼睁睁看着我流掉孩子,可是他是我身上的肉,为什么你不站在我的角度考虑?”宓舒的眼泪噼里啪啦直掉,俨然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宓小铮那天在医院虽然看到她去看诊,也隐约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但是一直不相信,始终觉得她可能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想让阎文渊做个便宜父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阎文渊,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当天的事情历历在目,阎文渊百口莫辩,他本来想解决了宓舒再去找宓小铮的,没想到姐妹俩会同时找上门来,眼神早没有刚才的坚定,闪烁不断。
宓小铮还有什么不懂的,又哭又笑,“我真是傻,真相就在眼前,还妄想着……”
“媚媚,你不要埋怨文渊,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心软安慰他,更不该和他发生那些事。可是现在你都明白了,这个孩子,我本来不打算生的,但他的态度让我很失望,我无论如何不会流掉的。”宓舒火上浇油,颇有些幸灾乐祸。
阎文渊高大的身子微微佝偻,神色颓唐,眼里尽是苦涩。
宓小铮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她这点自尊还是有的,祝愿他们幸福的话,是说不出口的,既然如此,她犯不着在这里杵着,脚步十分踉跄,跌跌撞撞的出了办公室的门。
“小铮!”阎文渊猛地伸手,可是只摸到她的衣角,最后手指无力的放下。
“人都走了,你再看她也不会回来的。”宓舒忍不住出言嘲讽。
阎文渊的视线转回来,冷冷的看着宓舒,即使面孔再相似,但是一个表里如一,一个却婊里婊气,他有些恨自己当初的眼光,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大步朝外走去。
“喂,我的肚子,阎文渊你小心点。”宓舒不得不小跑着跟着,手臂被拽的微微疼痛。
阎文渊一言不发,将人塞到车里,他坐到驾驶座上,亲自开车,最后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来。
宓舒一路上心惊胆战,看到医院大门的时候,手心里面都是冷汗。
“挂妇科。看看是否怀孕。”阎文渊将人拖着到门诊,交了费用后,直接等在检验室外,挡住了离开的路,大有不查不罢休的架势。
宓舒根本没有怀孕,被他生拉硬拽的带过来,敢怒不敢言,眼神四处乱飘,看到两个女人走进对面左侧的厕所,忽然灵机一动,小声说道:“我想去个厕所。”
谁知阎文渊根本不给她机会,硬是拉着她采了血外加尿检才放人。
“快去快回。”阎文渊说完,率先走到厕所门口,竟然直接等在那里。
慕宓舒被周围的人羡慕的眼神盯着,却一点也不觉得幸福,心里阵阵后怕,好不容易进到了厕所最里面,拿出手机求救,“怎么办?我现在就在医院?刚才已经化验了。”
“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联系人给你调换检查结果,你现在能拖就拖。”房云飞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里的车水马龙,表情凝重。
很快,宓舒就把地址和医院的名字发过来了,不大不小的三甲医院,但是房云飞没有犹豫,当即联系人手,企图移花接木。
宓舒等了将近二十来分钟,隔壁的人进进出出好几波了,她的双腿也要麻了,电话里才传出提示音,简单的四个字:见机行事。
她出了厕所,一副虚脱的模样,惹得阎文渊嫌弃的后退,顺便讽刺:“要是害怕,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23号宓舒,请到3诊室看诊。”宓舒刚要反驳,广播声适时响起,她总算安了心,想必房云飞已经联系好人了,她松了一口气,看着一旁的男人,“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帮我看看化验单,估计已经出来了。”
“我们一起去。”机器每个楼层都有,而且检查完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报告应该能出来。阎文渊不相信她,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进去。
宓舒却很犹豫,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广播已经停了,换了其他人名,有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在丈夫的搀扶下进了诊室,她一脸羡慕。
“呀,宓舒是哪位,你的结果出来了。”一个小护士的声音传过来,手里拿着化验单,朝她招手。
宓舒一喜,马上摆脱了阎文渊走过去,接过护士手里的单子,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