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生辰这一天是一个大晴天,碧空如洗,几朵浅浅的白云依附与碧天里,云色点点,好似夜空里星星的点缀,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丝风,这样的温暖却也久违了。
尽管宛若的身子依旧虚弱,然而今日是她的生辰非寻常时候自己只能够强打精神来应付该应付的一切。
宛若的生辰之日恰逢旬日,皇帝不朝,百官不工,因而慕容伊川陪着宛若到旭日东升才起床,一会儿要面见恰来朝贺的百官宛若必须得着皇后朝服,她要春香把朝服拿过来,宛若行册后大典时着的大礼服如今已穿着不合适,当时她有孕在身,而今在穿当时衣自然格外拘谨,除此之外宛若还有一套大礼服是当初与慕容伊川在山洞里小住时穿的那一套,那是慕容伊川早就准备haode,宛若至今都不确定那身礼服是为自己准备的,还是为西门若萱,因为慕容伊川的野心早在与西门若萱成亲之前就有,不管怎样山洞里的相守还是让宛若男难忘的,之后每逢盛大节日宛若着的礼服都是那一套,不过最近半年多发生了太多不如意,使宛若心结难舒,从而衣带日渐缓,特别是经历了小产的打击之后宛若越发憔悴,用肌骨大都无一把来形容此时的她一点都不为过。宛若穿戴整齐后却发现衣裳有些宽松,而拿起镜子看看自己,消瘦的不成样子,宛若无声的叹了口气。慕容伊川从后面环抱住宛若纤细的腰身心疼道;“看到你如此瘦弱真是令我不安。”
宛若敛眉一笑,眼波清冷却云淡风轻的回应着男人的关切,“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瘦弱窈窕的女子嘛,我这样不正合你的心意。”慕容伊川沉吟了片刻之后对宛若郑重的说,“我希望你在我怀里能珠圆玉润,若是你在我怀里容骨萧然我心怎安。若若,我如今为天下之主,有拥有天下佳丽的资格,然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我不需要你取悦我,我只要你能好haode,与我共享这万里江山,世间繁华。”
宛若没有言语,江山如画,繁花似锦始终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男人一颗专属于自己的心,她要的是曾经的夜夜流光相皎洁,而今他的夜不在专属与自己。因为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宛若顾不得想太多,转而把慕容伊川推开要春香过来帮自己梳妆,怕人看出自己的憔悴,宛若特意让春香给自己花了半个时辰来化妆,等一切停当后再看镜子里的自己与妆前大相径庭,之前的憔悴恹恹完全不见,如今却是面若桃李,光彩照人。
宛若收拾停当后先随慕容伊川去安宁宫给萧太后问安,在那里用了萧太后赏赐的金丝寿面,然后去宁寿宫给中宗天德皇帝的萧皇后问安,然后才回到昭阳宫用早膳。
宛若和慕容伊川刚回到昭阳宫太监就禀报说潘曹二位贵嫔来请安,宛若只得强颜欢笑与二位贵嫔寒暄一番,潘曹二人各自准备了一份厚礼,宛若无兴致去看她们准备的礼物,等二人走后便命春香送到库房……
早膳之后没多会儿满朝文武都已聚集在交泰殿之外,慕容伊川陪着宛若至交泰殿,然后宣大臣们觐见。
功夫不大在昭阳宫大太监秦明的指引下以按照品级陆续走入大殿。
大臣里走在最前面的是丞相萧禹城,其次是同平章事萧素原,这同平章事有称为使相,品级等同宰相,不过他没有宰相的决策权,然后是中书令薛居民,在其次才是大将军周大伟及枢密使秦俊,枢密副使楚恒源,大正王朝从太宗开始重文轻武,尽管大将军及枢密使与宰相的品级相当,然不及宰相有权威。
诸大臣来到大殿按照品级陆续下拜,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今日慕容伊川不是主角,大臣们要拜的是正宫皇后。
宛若挨着慕容伊川端坐与自己的凤座之上,居高临下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满朝文武,心如翻江倒海,此刻对于宛若而言已非初次,然而每每面对百官朝拜时宛若的心情都亦如当初,是激动,是惊慌,是骄傲,还是各种感情相互交织,不过面对群臣臣服与自己脚下宛若还是有种飘飘然的得意,亦如坐在云端俯视山河的俊美,万物的枯荣。这种得意与骄傲在茫茫红尘里只专属于几个人而已,正因如此多少人都为这最高权柄而奔波忙碌,倾其所有,甚至是不惜手足相残,以命相搏。谁都艳羡这这江山如画,殊不知这如花江山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染成。
宛若在接受了百官朝拜之后又在交泰殿接受朝中三品以上的内命妇的朝拜,而慕容伊川的两位妃嫔也着正装来交泰殿贺之,而慕容伊川则率领文武百官至含元殿,命摆宴,同时宛若在交泰殿命摆上宴席来与诸命妇举杯同饮。
日暮时分在宴席才散去,等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宛若才长长的送了空气,用手轻轻捏了捏自己没有多少肉的脸只觉得发酸,“娘娘这是秦总管整理haode礼单。”春香把一个小册子递到宛若面前。
宛若接过来简单了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今日所收的礼物,自然是珍奇异宝无数,很多大臣都借着帝后生辰送上大礼得以某个好前程。宛若懒懒的看了几页只觉得头疼忙把册子还给春香,“我懒得看,放到我梳妆台上吧,还有把那些礼物都堆都库房去,挑选几样haode送给太后和宁寿宫的皇后,我好累想睡一会儿。”宛若话音刚落慕容伊川则一脸春风的走进来,“星星还没出就想睡啊,小心半夜醒了睡不着。”春香忙上前与慕容伊川施礼,慕容伊川信步走到宛若面前手轻轻抚着她的肩接着说,“我命长春苑的歌舞姬们排演了歌舞《霓裳羽衣舞》为你助兴,晚膳之后咱们去临春阁观之。”
宛若懒懒的说算了,我没有兴致,再说咱们的孩子刚去不过十天而已,我哪有心情。
闻言慕容伊川脸上微微掠过几许失落,“我本好意,既然如此我陪着你就是。”
尽管这些日子慕容伊川对宛若格外迁就,然宛若却依然无法释怀,无法与之前那样对他欢颜温婉。
慕容伊川命太监德全把一个锦匣拿进来,他要送给宛若的生辰礼就在金匣里头。
“若若,快打开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慕容伊川兴致勃勃道。
宛若从窗外的夕阳晚景里转回身来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这雕刻着龙凤图案的锦匣,对于里面装了什么宛若无多少兴致,可那毕竟是对方的心意,别人的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他是自己的夫君,宛若边思量着边把锦瞎打开,就见眼前光芒万丈,瑞彩千条,是一件金丝珠玉凤凰裙,脱在掌心轻巧如云,缓缓展开无数颗珍珠米粒大小,那金丝线纤如藕丝,裙上的凤凰栩栩如生,裙的下摆有数不清的金丝凤,每一只不过指甲盖儿大小,凤与凤之间有珠玉镶嵌,珍珠如米,玉如小叶,裙的上面是宛若喜欢的火红色,前绣白莲后绣梅,这花与花之间同样有别致小巧的凤凰及米粒大小的珠玉。
慕容伊川的目光一直在宛若那清冷的面上停留着,许久才轻轻的问喜欢吗?
宛若不悲不喜的望着那数不清的金丝凤斟酌了片刻,道;“太奢华了。”
慕容伊川不屑的一笑,霸气慷慨道;“为你就算是清空国库又如何?你得答应我常常穿给我看,之前送你珍珠衫你都舍不得穿。”
宛若以为慕容伊川送给自己的礼物就是这件金丝珠玉凤凰裙,然她错了,之后慕容伊川让德全陆续呈上了几个锦匣,除了有各种珍玩玉器之外还有一把古琴,一面鼓镜,一副古画《洛神图》,一把蓝田暖玉萧,一双云面玉地鞋。
宛若把慕容伊川送的每一样礼物都小心保存着,然而她真正喜欢的却是当年生了茜雪只恨的那个生辰,他在雪地里把很多跟红烛排成一个心字,然后一起点燃,自己与他牵手雪地观红烛,虽然当时自己的心还不曾属于他,不过那个生辰那次用心是令宛若难忘的的,她要的始终与繁华无关,而是一种简单不失诗性的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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