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亭,上官天绝亲自斟了两杯酒,一杯给即将去地方上任的潘立,而另一杯给自己,这是作别酒,威风瑟瑟见,二人共同举杯,说了声干,然后各自一饮而尽,酒依然是好酒,然此时此刻潘立却感觉不到其醇香之味,反而品尝到了那一股淡淡苦涩,“上官老弟,今日一别,你我不知何年在相见。”潘立举着空杯道,其神情好不凝重。上官天绝重新把酒斟满潘立的杯,给自己的杯子斟满后才将酒壶递给身旁随从,“潘兄莫要太悲观,今日只是小别,相信不久之后兄会重返京城,到时候你我在一起痛饮三百杯。”面对天绝的好言宽慰潘立一脸苦涩道;“上官贤弟就别安慰我了,皇上能饶我潘家已是皇恩浩荡,我怎还奢求其他,只是想到我的女儿就”这位沙场征战的汉子在说到自己女儿时不禁哽咽起来。
对于宫里发生的种种上官天绝自然是知晓的一清二楚,想到潘赛花居然诅咒云开天绝甚怒,不过并未因此影响到自己与潘立的好交情,锦上添花寻常见,雪中送炭有几人,昔日潘立风光时其府上常常门庭若市,而今他落了难,十里长亭前来为其送别之人却寥寥无几。
上官天绝望了望碧空如洗的天际,然后方才郑重其事对潘立道;“潘兄与皇上曾一同作战,皇上对于潘兄的能力和品行自然知之甚深,只要潘兄能对皇上效忠一如既往,等皇上气消了兴许就让兄官复原职了。”
潘立长叹一声,道;“官复原职我不敢奢望,只希望我潘家能平安无事就好,上官贤弟,我潘某凑够没有求过人,这回我求一次,我家赛花虽骄纵了一些,可她绝非是一心肠歹毒之人,她断然不可能谋害晋王殿下,之前我入宫看望赛花时曾对她千叮万嘱,要她谨言慎行,不可对皇后娘娘不敬,这后宫向来是个复杂的漩涡,我总觉得赛花是被人陷害的,上官贤弟”还没等潘立把话说完天绝及时打断,“你的意思是潘才人被陷害,要我设法替潘才人查出真相?宫闱之中所发生之事岂非你我这外人能插手的,况且皇上英明,自有决断,你也说后宫是个复杂的漩涡,潘才人心地纯良那是未入宫之前,这入宫之后如何潘兄未必了解。”
潘立尽管觉得天绝之言并非全无道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女儿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
就在这时候驸马钟离文俊与中书令薛军民也一前一后的赶到十里长亭送潘立一程。
潘立把酒遮瞒依次给文俊等敬酒,都是同僚,常来常往,想到潘立被贬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秋风叶潇潇,长亭酒一瓢,潘大人,一路保重。”钟离文俊虽是文臣,他却和潘立等武将交情甚深。
潘立冲文俊苦苦一笑,把酒喝干对众人后道;“无为在歧路,儿女各占近,我潘立能与诸位相交是我今生之幸,今日一别虽不知何时再相聚,然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诸位也要多保重。”
大家又一起痛饮三杯之后,见天色不早,潘立也只好依依不舍的辞别了众人带着家眷登程上路。
上官天绝送走潘立之后就骑马回转府中。
素素见天绝自打从十里长亭回来后一直愁眉不展,很是担心,“绝,我怎看你心事很重。”
天绝接过素素递给自己的茶盏,低头小酌后方才沉声道;“也无要紧事,不过想到自己在京城少了一个知己,心中不免失落罢了。”
素素柔声宽慰道;“想来潘大人必然比你还难过,原本以为要女儿修成玉颜色,嫁入帝王家,好光耀门楣,可偏偏是以女为荣,以女为羞,以皇上的手段潘大人依然保留官职已算格外开恩了。”
上官天绝道;“但愿皇上气消了后能重新启用潘立。”
少顷,天绝突然想起潘立临走时对自己的拜托又不免为难起来,“素素,你说潘才人是否是被人陷害?”
素素一怔,形容疑惑的问道;”夫君何出此言?“
天绝正色道;“实不相瞒,潘立坚持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冤枉的,要我设法查出真相。”
素素单手托腮,沉思几许方才缓缓的说后宫之事你怎能插手,既然你与潘大人情深,我会设法去看望潘才人,了解一些事。
素素的善解人意是天绝唯之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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