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的太满,语气执拗,让几人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赵牧开口问道:“你跟人打架,为什么会被判死刑?”
“我都说了,苛盐镇的度法严苛,你们别瞎打听!也别去苛盐镇就对了。我出生在那里,简直是晦气死了!”
“别瞎打听……”
赵牧在赵千枯的基础上,继续给几人叠甲:“我们几个人都是在路上碰到的,现在来这里,是因为我想带他们回家乡看看。很不巧,我家就在苛盐镇。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欺负他们不熟悉苛盐镇吗?”
“是啊是啊!”赵千枯也上道,立刻装作生气的样子:“你就是故意想唬我们是吧?我们反正也只是觉得这里好奇,才过来看看。救不救你,那还得看我们心情呢!结果人还没救,你先骗上我们了是吗?”
“太嚣张了!牧哥,我们现在就走,回你家!”
察觉到赵千枯两人准备离开,男人大惊失色:“等一下!别走,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
如今能救他的,只有这两个人。
他必须要用尽所有手段留下他们。
赵牧问道:“你究竟犯了什么错?”
男人因为刚刚心情激动,扯动了肋骨上的钩锁,疼痛之余,居然还能语气清楚地回答赵牧的话:“因为杀了人。”
赵千枯瞪大了眼睛。
杀人?
好啊,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不老实,结果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幸好他们没有贸然救人。
他站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男人的后背无声地谩骂着。
“说详细点。”
“当时我和同宿舍的人发生了冲突,他那人,说话就喜欢得罪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他居然还想伙同其他人把我拉到厕所里殴打一顿!这我能忍吗?”
“所以我一个冲动,直接开枪崩了他。”
男人说完,沉默了几秒。
“不止这些吧?”
赵牧问道。
“是,我承认我想去埋尸,但是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杀完了人就后悔了,可是人死了又不能复生,所以我计划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他埋掉。”
“结果就在路上,被人看到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个法官非得判我死刑。”
“呸!老子要是能活下去……”
他说着,突然顿了顿,然后说道:“就这些了。”
此时,火车鸣笛的声音逐渐逼近。
赵牧跟几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一起往后退。
发觉脚步声渐远,火车声渐近时,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你们做什么!快来救我啊!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人命死在你们面前吗?救了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但是没人理他。
连最开始站在火车里看着满玻璃鲜血怔愣的赵千枯此时也冷眼旁观。
他们都知道,男人肯定隐瞒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信息,可就冲他现在说出的这些话,都值得一个死刑。
等鲜血再次喷溅后,赵千枯的目光放在那块继续变得鲜血四溢的铁板,摸了摸下巴:
“看来,无限循环,是对于这些铁轨上被绑着的人来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