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能,因为底下的那个鸭货严令禁止他破坏东西,他不知道自己的破坏会不会促使那个家伙站到他的对立面去,这样的话,他的复仇真的就遥遥无望了。
所以他只能憋屈的从入口挤出来,不幸中的万幸是入口的门不知道被谁拆了,否则,他还要去艰难的用自己的肋骨挤压门上那狭小的按钮。
如果他选择用自己的助骨去按按钮,是不是还要在开门的时候彬彬有礼的说一声。
我来复仇杀你们了,请你们快跑。
见鬼,他可是个暴徒!谁家暴徒会彬彬有礼的敲开目标的房门,礼貌的询问上一句可不可以宰了你?如果对方不同意他是不是还得灰溜溜的滚回自己的牢房里去,来表达自己的礼貌?
如果真那么做了,无论是这场复仇,还是凋零自身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但这已经足够笑话了。
他看向那些毫无惧色围了一圈的猪灵,看着他们有恃无恐的模样,看着他们那张挤满了笑意的滑稽脸,这一切都将他的怒火推向了极致,他的三个脑袋一起轰的一下被点燃。
如果不能用爆炸和烟火来宣扬自己的复仇,那就用充买了凋零的死亡来高调的宣扬自己的存在,也告诉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他们的噩梦来了。
宛如他头颅一般的炮弹在他的助骨内部生成,所有的猪灵条件反射的想要分散开来,但是周围的同伴实在太多,于是他们停止了挣扎,拿起弩箭,毫不吝啬自己的箭矢。
他们的同伴也是如此,既然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要再去惋惜,去解决它。
密密麻麻的箭矢即将从炮弹中央穿过去,再过不久,两道攻击将会交错继续直奔目的地,这看起来像是要两败俱伤。
猪灵的脸上带着大无谓的牺牲,而凋零只剩复仇的怒火,完全忘却了正常的思维。
直到一堵紫黑色的墙壁突兀的耸立在战场中央,将双方视野都猝不及防的隔了开来,这墙不算高,也就比凋零稍微高了一些,他漂浮起来就能穿过去。
但现在这度不算高的黑曜石强却成了一记救命的良药。
凋零的攻击落在上面,数不清的箭也落在上面,愣是扎出了刺猬的效果。
史蒂夫吊儿郎当的单撑着脸颊侧躺在那面墙的最高处,单腿垂下,在墙面上晃啊晃的,那张没有丝毫辨识度混进群体里都找不出特点的猪灵脸上此刻洋溢着让人无法忘怀的欠揍笑容。
但是配上那张带着獠牙眼睛几乎要小到只剩下一个点的猪脸,这个本来应该焉坏的笑容,变得憨厚的有些过分。
以至于底下的瓦尔都差点没憋住,艰难的摁着自己的唇角,免得自己笑出声来,被对方抓住了,到时候又成了一个过不去的坎。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的救世主史……咳咳咳,己经杀到,还不快随我上阵冲锋杀敌以彰威名,让主的荣光照耀地狱,让对面那个沙雕,啊,不,凋零皈依我佛。”
史蒂夫语速极快,但咬字清晰地说着,连带着本应该热热闹闹打起来的战场,都伴随着他的到来同时停下了。
因为这实在是太令人迷惑了。
他说完这一连串就腾的一下从侧躺的姿态变成了站立,整个人笔直的站在高墙上一脸陶醉的张开双臂,像是在等待热切的拥抱又或者令人满足的反馈。
但他没听到预想中的欢呼,底下也没了动静,史蒂夫忍不住挫败了片刻,但他是谁呀?他可是史蒂夫,这种一时的挫败根本就不可能给他带来什么影响,他只会用更加嚣张的姿态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他只是尬在原地尬了一会,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吐槽。
“不要等到我金贵的金制靴子踹到你们的屁股上,你们才会动起来。”
然后史蒂夫就罕见的彻底尬住了,他凝视着下面的人,面对下面的场景,光记着张嘴,不记得发声了,半天才说出那么一句话来。
“……不是这个动起来。”
底下的猪灵争先恐后的去抢插在墙壁上的箭矢,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演讲,全部都在盘算着自己射出去的那些箭值多少金子,要不是没拿到也不会吵起来,或者干起来,恐怕这仗还没开始打呢,自己人就先把自己人捶死了。
最离谱的是有几个射偏了的,不在那个位置的,没射到墙上去的,他也就跟着不去抢了,怪有绅士精神的啊。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打仗?”在楼顶上看热闹,看的怪郁闷的细胞人丢掉手中的蘑菇忍不住吐槽。
当年他打仗的时候要是有这么轻松写意,也不会落下那么多病根,以至于身体的衰弱和崩溃都比正常的人来的要猛烈的多。
更不要说在战争里连活都没活下来,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的孤魂野鬼,这个岛屿还繁华的时候,每一寸土地下都埋葬着先人的尸骨,他经手过的尸体更是数都数不清。
“真没意思。”他摸出沉重的武器轻盈地从算不得高的楼层上一跃而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那楼房的门也就跟着应声破裂。
两巨大的巨镰的柄扛在他的肩上,尖端却落在地上,尖锐的摩擦着地板,略微沉重的重量将他的肩头压的微微下沉,但他只是哼着小曲,看起来轻松极了。
直到高昂尖锐极具穿透性的恐怖叫声刺穿了每个人的耳膜,才终结掉了这如同熙熙攘攘闹剧般的氛围。
凋零骷髅抖了抖自己那身排骨架子,抖掉插在上面的箭矢,他之前发射出了那种特殊炮弹,疯狂的从他空洞的助骨中凝聚弹射出去。
但是史蒂夫的反应也快,黑曜石墙接二连三的拔地而起,又在挡下了一次攻击之后轰然消散。
他下来可没带那么多黑曜石,这些用来挡着的黑曜石墙,都是他临时造出来的,坚持不了一会就得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