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晓再次相扶她,道:“你我不是主仆关系,但一应契约不会少。你除去月钱之外,我会给你二成干股。”
杜云娘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姑娘…这…这如何使得…您能给云娘一个栖身之处,还能给云娘一口饭吃,已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云娘岂能要这干股,您快快收回去吧。”
“你放心收着便是,我相信你杜家染布技艺,也相信咱们的染坊一定能染出最上等的花色,是以这干股是你应得的。”
“扑咚”一声,杜云娘跪下去,“姑娘,您的大恩大德云娘永远铭记在心,您放心…我们杜家的染布技艺我自小烂熟于心,绝不会让姑娘失望。”
若不是木秀于林,招了同行的眼,杜家当年就不会败落,杜云娘也不会流落风尘。这些年来,她一日不曾忘记过,却从不敢踏出半步。
这世间无权无势之人想出人头地何其艰难,更何况是一介女流。前世的杜云娘目堵家败人亡,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前世里她先是投靠了织造司的侍郎,许出去三成干股,又是拜了一位夫人手下的嬷嬷为干姐姐,许出去二成干股。还有各方孝敬四处打点,她真正到手的不足利润的十分之一。
不过她无夫无子,所求是为名,倒也求仁得仁。
梅青晓命静心取来五百两银票交到她的手上,让她去赁院子招工。她接过银票,问道:“姑娘,您不怕云娘跑了吗?”
“你不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若疑你,为何要用你?我即用你,为何要疑你?”
杜云娘动容,再次行大礼。
梅青晓留她用午饭,并提出午后自己要外出,正好顺路派马车送她去檀山县城。今日不宜赶路,让她在檀山城内歇一晚明早再赶路。她更是大受感动,暗暗在心里发誓绝不负所托。
未时一刻,梅青晓和她一起出门。
马车停在道观旁,梅青晓下了马车。
杜云娘跟着下来,恭恭敬敬同她道别。
她笑道:“杜娘子且放手去做,我等娘子的好消息。”
杜云娘又是行礼,正欲上马车之时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道观。只见那石阶之上,似乎站着两个男子。
一个位道士模样的中年男子并一位英姿不凡的少年公子。
那中年男子的身影莫名让她觉得熟悉,她不由多看了两眼,嘴里呢喃着:“怎么可能…风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她声音极轻,但梅青晓离得近,隐约听到风先生三字,心头巨震,忙问道:“杜娘子,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许是云娘看花了眼,认错了人。”杜云娘心中疑惑着,风先生那样多情善感的人,怎么可能会抛弃红尘入玄门?
“杜娘子认错了人什么人,是那位风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