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好不开心,就连从来对美酒不沾一滴的师父这夜也被我们灌醉躺在桌子底下去了。
默默地站在皑皑白雪中,隔着窗纸,看着他人的欢快,心中突然滑过一丝甜蜜。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那句话说得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错,现在怎么才发现只要这般简单地看着她笑,看着她发怒,看着她整人心里就会满足。
白色的蟒袍慢慢地与飘飞的大雪融为了一体,仿佛站在那里的是一尊塑像,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本来对她的思念就无法遏制,在见到了秦冰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只想就看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幸福就好,可是,真正见到了,却舍不得离去了。
“四师兄,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想不到你还是来了。”
就在他身子冻僵了,觉得仿佛灵魂要远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总觉得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窥探他们,但是感觉那双眼眸并没有恶意,好奇之余,陆若离没有惊动他人,悄悄地走了出来,便看到那个在大雪中快要石化的只露着一双温情的黑眸的男子。
叹息一声,他上前为他将满身的积雪扑打开,终究他就算不是自己师兄,也是他的妹婿。
青紫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四肢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拉着他的身子带到自己的房中,挥手点燃了一旁的蜡烛,一室的温暖使得他的意识渐渐复苏。
“她过得好吗?”
“你说哪,四年了,你才想起要来问问她过得好吗?”
责备的语气清淡疏离。
衣袖下的十指紧紧扣向掌心。
“千错万错,终归是我的错,是我负了她,我知道你们都不能原谅我,就是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明明她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我还会次次地将她忘记,还会一次次中了别人的奸计,我真恨不得就此死去。”
似垂死的野兽般的低嚎,一滴滴的清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还会原谅我吗?”
“慕容秋白,我现在尊称一声四师兄,完全也是看在云萝份上,我不管你要死要活的,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那就是珍惜现在拥有的。”
“你已经对不起一个姚儿了,不要连云萝也负了,看得出,她对你可是一片真情。”
“真情,好一片真情,我不稀罕,若非是她与我的父王、皇上定下的计谋,我何至于如此痛苦。”
“你疯了不成,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咆哮中的两个男人都失去了理智,陆若离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手上青筋爆出,若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估计下一刻他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子打翻在地。
“哼,怎么,她为我做了这么多就没有告诉你这个兄长吗?”
大笑了两声,心中酸涩难当。
“你若说是两国联姻之事的话,那也是你情愿的,云萝她对你虽然是早生情意,若非你答应了,又怎么……”
疑惑地对着笑得一塌糊涂的慕容秋白的迷离的眼神,心中也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莫非是云萝她使了什么手段。
“看来她也没有把你这个兄长当作她的至亲啊。”
嘲讽的大笑中含着几多沧桑、无力。
“你不要……”
“你不相信是吗,现在你就可以回逸王府去问问你那个好妹妹都做了些什么?”
云萝,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要慕容秋白提起她时是如此的厌恶,甚至是深恶痛绝,难道她……
“她为我寻到了良医治好了我的痴傻之症,我本该是感激她的,可是若有的选择,我宁肯当时她没有治好我,起码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叫着她娘子的,而且她也答应了半年之约。”
“为了能够让我彻底地忘记姚儿,她又在我饭食中下了忘情散,凡是服下此药的,纵然是曾经多么恩爱,伉俪情深的夫妻都不会再记起。”
“你这纯属子虚乌有,什么忘情散,云萝她怎么会有?再说你既然服下了又怎么会清醒过来,你是在自己抛弃姚儿找借口罢了。”
“我也想那如果只是梦一场该有多好,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