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般固执的性子,从前她困了,只想快快洗完缩回被窝里,盛怀宁却偏要洗完再敷一层护肤的花露,一切都结束了才让她去睡觉。
刚嫁给他的时候,还觉得这男人很宠爱自己,后来长公主发现他只是做什么事都很认真。
一板一眼,不解风情。
也不是爱她,只是皇帝赐婚,他就尽职尽责地做到驸马都尉的职责。
不管换了谁做他妻子,他大概都会这般用心。
“容儿的事情,你可想好了?”盛怀宁突然出声,长公主与他只有一个孩子,只要长公主还念着这个孩子,他便也肯记挂在心上。
“曹景轩不近人情,太后说话也不好用,”长公主双手撑在柔软的床榻上,看着天花,慢条斯理地说道,“赵太师听说后已经上折子了。”
最近参长公主的奏章多了些,盛春容犯得又是大事,她也不便出面包庇。
“你有主意就好,”盛怀宁又拿出巾帕为长公主擦净脚上的水。
长公主缩了一下脚,盛怀宁紧紧攥着她的脚踝,沉声道:“还要抹玫瑰膏。”
盛怀宁低垂的眉眼在经过岁月沉淀后,愈发成熟俊朗。
长公主无声沉默,突然抓住盛怀宁的手,满不在乎道:“我们和离吧。”
盛怀宁拿着帕子的手青筋乍现。
“为什么?”他隐忍道,几乎是忍气吞声的平静。
“我有喜欢的人了,”昏黄色的烛火下,长公主的侧脸轮廓柔美,她低下头亲了一口盛怀宁,笑着说,“而且我腻了。”
盛怀宁自然没有同意,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任凭外头风云起伏,兰溪居里还是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日天光蒙蒙亮,明澄澄的初阳在天边抹开一层霞色。
灿灿的朝晖落在青瓦上,清晨的冷霜消融在冰凉的雾气中。
今日书堂放休,春桥便睡了个回笼觉,起来的时候乌黑的长发垂在身侧,被澜娘挽住,正轻轻梳着。
“这是我们姑娘的房间!”
“你不能进去!”
“快回去!”
外头传来的声音闹哄哄的,春桥还未睡醒,在打着盹,她被吵得睁开了眼,疑惑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澜娘推开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有个人撞开丫头们狂奔进屋里。
春桥看清来人是谁,她的羽睫微微颤了下,白里透粉的巴掌小脸上神情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