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为何要这样?”
&esp;&esp;戚照玉眼里涌起了泪水,“师尊付出这样的代价是想小师妹活着,师母为何要设下这样的局?这对小师妹公平吗?她也不想的。人无喜怒哀乐,不知爱人,也不知被爱,已够惨了,为何还要设这样的局?自己母亲都想杀死自己,小师妹来日若有了七情六欲该多悲哀?”
&esp;&esp;何宓二人沉默了。
&esp;&esp;一个母亲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该有多痛苦?但是有神族血脉的人一旦入魔,那将是很可怕的事。
&esp;&esp;“师尊已经尽力了。”
&esp;&esp;宓恬眼含泪水,颤着声音道:“她对莜莜的疼爱不会比师公少。只是,这天下的人千千万万,哪一个孩子不是父母手中宝?莜莜若堕魔,道体都会变魔体。届时,苍生受苦,众生罹难,这让师尊如何能接受?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地走,为人父母者皆是如此期望儿女的。”
&esp;&esp;“莫要悲观。”
&esp;&esp;何四道摇头,“那只是最坏打算。如今莜莜在咱们这里,咱们几个老家伙尽力护着,熬到飞升的希望总要大些吧?”
&esp;&esp;戚照玉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回去琢磨琢磨,晚点给小师妹在些可以静心宁神的法器。”
&esp;&esp;顿了顿又道:“对了,师兄,为何你和师妹会知道朱桦树族秘法的事?师尊怎么都不告诉我,是不相信我吗?”
&esp;&esp;何四道与宓恬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咒契那事是师尊无意中说的。至于秘法嘛……”
&esp;&esp;何四道摸了摸胡须,“师弟,不是我说你,你真太笨了。朱桦树族时常往来无影宗,你就没跟他们喝喝酒,攀谈攀谈吗?”
&esp;&esp;“……”
&esp;&esp;戚照玉无言以对。
&esp;&esp;这两人真太狡猾,太有心机了。难怪一个是狼,一个是狐,都是妖族智商天花板。自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跟他们在一起,真是太难了。
&esp;&esp;宓恬擦去眼泪,站了起来,“不斗嘴了。咱们现在可是有事做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懒散。”
&esp;&esp;“对!”
&esp;&esp;何四道站了起来,豪情万丈地道:“小师妹身怀魔种却一心向道,我等身为师兄师姐有何理由丧气?这便都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拿个治疗法子出来!”
&esp;&esp;他说着便朝天一拱手,“师母,我等三人定不会让你成为“不慈”之母的!”
&esp;&esp;豪情万丈的师兄妹三人开始行动了起来。而一回到自己闺房的莜莜一坐下,便冲真鹤道:“再给我点你的煞气。”
&esp;&esp;“你要做什么?”
&esp;&esp;真鹤摇头,“我跟你说过的吧,这东西多用了对你不好。”
&esp;&esp;“如果真不好,你一开始就不会告诉我你的煞气有这个作用。”
&esp;&esp;莜莜盯着真鹤,尽管她无法判断别人的真实想法,容易被表象欺骗,但是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想着娘与李树对自己的教导,仔细观察着真鹤的表情。
&esp;&esp;真鹤低下头,小声道:“让你体验是想让你知道喜怒哀乐是有多痛苦的。”
&esp;&esp;“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esp;&esp;“断情断欲。”
&esp;&esp;真鹤抬起头,“你才能飞升。你现在知道自己身怀魔种了,可你知道,朱桦树族的咒契就同生共死之契吗?你走的每一步都在你母亲的算计里,我也是按她说的去做的。我生来就是要克魔的,所以我装不知道,接受了她的提议。你能飞升,最好;不能,我便自我了断。”
&esp;&esp;“母亲……”
&esp;&esp;莜莜摸住心口,“算计了我?她是觉得我不堪造化,必会堕魔?”
&esp;&esp;眼白处,黑色开始蔓延,眼睛变得刺痛了起来。
&esp;&esp;“你看你,被你父亲神族血脉净化了整整五百年,可你依然不能完全克制自己的情绪。肖盼很伟大。为人母者,她尽到了责任;为人者,也为天下尽到了责任。你之所以能如此强,概因你母亲五百年来源源不断地将自身修为传送于你。你父亲动用了朱桦树族的秘术,以自身血肉化作温养池,你的身体已无限接近神族,可承受大乘修士一次又一次的灌顶,不然你一个筑基凭什么能打败元婴?肖盼是怕你熬不到飞升,怕你堕魔,与杀父仇人为伍,祸害苍生。”
&esp;&esp;莜莜捂住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可想到母亲竟对我留了杀机,我便觉心口胀胀的,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