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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第2页)

黑衣男子赶在我开口前急切的抢白:“绝无此意!”

“那您们就快点再选出来个当得事的,老身暖房热屋里睡的正香,被下面的奴才们一嗓子喊起来就往外跑,现在冻的骨头缝都酸痛。”

“马牌就在那边,您自己去拿吧。在下也急着回去睡觉,就不叨扰了。”

刚转身,身后的疾风就已经扑到了我肩头。侧翻,我闪开了黑衣男子抓向我的手,在他还没来得及再出招之前,一拳打在他张开的臂窝处,只听咔吧一声,男人的肩膀已经被我这一拳打的脱臼,而他却仿佛不知道痛一样的一个鹞子翻身,又用另一只手来抓我。我等他的手挥到进前,发觉他掌心还攥着那块马牌。

不要怪我,这等托付的事情本就不该交代在我手上,若还要逼迫,我只有……

干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短暂的就像是一星迸溅的花火。我转身,站在我身后的男人就像是快要被吊死的人一样张大了嘴,绝望的看着汩汩流出鲜血的手掌。在错身的电光火石间,我用敕风术将那枚马牌击成了碎片。

微笑,从身上披着的麻上扯下来一条,我扬手搭在男人颤抖的手掌上:“呐,坏掉了呢。”

“喔哟,居然就这么给拍碎了!”一直站在一旁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底的宦官大叫:“那可不是马牌啊!”

我从因为绝望而陷入呆滞的男人手中捏起了一块残片,仔细的看了看,发觉上面刻着的动物果然不是马——虽然依然是马的样子,但是每一匹的背后,又都生着鸟儿才会有的翅膀。

“天马?”

“嗯。”

“真是令人讨厌的怪物。”

“您这是在厌恶老身吗?太伤人心了!”

叹气,我将那铜牌的碎片丢在地上,仰起脸来看着扯着拂尘双目含悲的老宦官:“不是说您呢……看着也不是值钱的东西所以不小心就搞碎了,既然不是马牌,就是什么契约的证物吧。”

将拂尘插回背后的宦官立刻点头:“真让您说对了,是储阁能调遣宫中高手的凭据。”

这句话中仿佛有咒术,我在听闻的一刹那,思绪突然就感觉陷入了一片混乱,就像是因为寒冷而五感尽失,全身一阵针刺的疼痛。体会到了我的震撼,夜羽用精巧迅捷的音律复述着宦官那话中最重要的词,一遍又一遍在我心底轰鸣——宫中的……

杀鬼之人,只能是藏在那外表堂皇却云集了天下最压抑黑暗的地方!

“那杀了全部属的……就是能用这铜牌召唤出的高手吧?”

“混账!”黑衣男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了,他爆喝了一声,又赶忙向那宦官抢白道:“公公莫要听这女娃胡说!属们都暗藏在各地,什么事都没有!”

我此时才明白,原来属除了我之外被灭尽的事情,储阁一直都在瞒着朝廷。

愚蠢啊,被对方无情的杀戮着,却依然希冀能从猛兽的爪牙间得到血食么?

我知道自己在笑。那笑意无法控制的出现在嘴角的时候,就像是见到了猛禽冲破了牢笼一样,一直躲藏在远处的鸟儿们发出惊恐的叫声,纷纷拍打着翅膀迎着月色高飞而去。

凝滞的风突然从斜月的云端之上坠落,宛如千尺瀑布飞流直下,重重的砸向地面,疾风乱舞,在我耳畔发出如同群狼嘶吼的惨烈悲鸣,树在这吹尽一切的风中折断、哀嚎。一声大响,鸽房的屋顶被切去了一角,铺在上面的瓦片崩溃一般摔碎在地上,跟着一同掉落的还有悬空的“星”——苇篾糊纸的孔明灯从天空燃烧着摔在地上,顷刻间就烧成了一堆灰烬,又被烈风席卷着吹向四方,在空气中弥漫出苦涩的焦味。

那些宫中豢养着的怪物,能杀死全部属的阿修罗,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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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失】………

《散失》

“属被灭尽的事情,上面早就知晓了。”

“既然有和储阁续约的,这世上就必然有想要灭了储阁的。”

“老身这次没带着续约的令牌来,只是通告储阁的新主——这约,咱们就不必续了。”

“您以为这宫中只有老身的主子这一批势力吗?现下里哪位身边没跟着几位高人的……”

“储阁之所以一直存在,不是因为必须指望属做什么,而是属做的,是一般人不愿意干的事情。”

“老身的主子?您还是不知道是哪位更好,老身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就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少,活的越轻松……”

“姑娘您问题可是真多,我这想死都死不了的让您逼着,您不烦我自己都烦了……您放手吧,我这就去死了。”

异常平静的说了这些话之后,老宦官整了整衣冠,就安然的闭上眼倒在我面前死去了。

讶异的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死亡气息——我不知道他服下的是何种剧毒,会在完全没有先兆的情形下骤然发作,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位公公来此之前,就已经下定了死的决心。

因此而感到了挫败,我知道自己对生的希冀依然强烈而执着,从这一点来说,根本无法与那些真正早就做好赴死决定的人们相比储阁的黑衣男子呆滞的看着这一切,在很久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他告诉我说,这就是宫里与储阁之间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见过储阁主子真面目地人,都会自绝于对方面前。以此保证储阁的隐蔽性。

这就是朝廷的决绝——哪怕是再无利用价值地东西,依然不惜以人性命作为牺牲,用绝对的缄默来守住最后地秘密。

将生命轻贱的宛如指缝间的流沙※以,属才会被一代一代的暗中除去。了无怨言。

长孙无忌说的对,我从来就不是真正地属,因为我对这种定数憎恶怨恨到无法靠“理”的道义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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