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娘!”
她痛痛快快地哭够了,抬眼便看到了大哥心疼的目光。
“都怪我一直没回来,才让我们佩娘受了这么多苦。”
你还知道!
你一去西原做生意,就玩得乐不思蜀,把我和爹娘扔到一边!要不是你不在,我也不必急着谈下那笔买卖,遇上水贼!
她死死抓住大哥的袖子,生怕这人又突然跑了个没影。
快两年没见面了,她好想他。
可是下一瞬,那衣角便从手中滑落,怎么也抓不住。
大哥和爹娘的身影都慢慢远去,变得模糊不清。
画面更迭间,变成了属于“薛鸣佩”的记忆。
被人踩在泥泞里痛骂杂种,被揪着头发连扇了好几个耳光,身子破败地摔了出去。
去找娘求救,她却只跪在佛堂里不停地诵经,连一眼都不肯多看她。
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杯弓蛇影。
直到一双手把她拉了起来。
“怎么弄成了这样?”
那人的声音清清冽冽的,掌心却很温暖。
薛鸣佩忽而觉得心中涌上了万千情绪,悲哀的,愤懑的,小心翼翼地鼓胀在一起,全都只为了一个人,不受控制地攫取了她的心神。
那只温暖的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污泥,没有半分嫌弃。
渐渐的,那手的触感似乎变成了实形,动作间带起一串清苦的气味,分外熟悉。
一声喟叹响在了耳边,石破天惊。
这不是梦!
薛鸣佩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