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鸣佩只觉得那怪味直冲到了天灵盖,舌尖都被苦麻了,欲哭无泪。
“辛夷说了,你身子骨本就不牢实,今年又接连伤病,必须固本培元。这药不仅要吃,还得一直吃下去。”
“啊?”薛鸣佩拉住他的袖子轻扯了一下,“表哥,你和辛夷大夫说一声,让她稍微调一味别这么难喝的呗。这要是一时的,我都还能忍受。长年累月地喝下去,固本不固本我不知道,舌头肯定先废掉了。”
“又撒娇了?”他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笑意,让薛鸣佩有些耳热。
“好吧,回头我问问辛夷,看能不能再调。不过先说好,这样费心费时,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撒娇使性躲药了。”
没想到他还是同意了,薛鸣佩只觉得舌尖的苦意,似乎都淡去许多,不迭地点头:“我又不是任性的小孩子,当然知道你和辛夷大夫是为我好,一定乖乖喝药。”
“嗯。”一枚吃食被送进她的嘴里,“今天眼睛如何了?”
薛鸣佩尝出来是蜜枣,连忙吃了,被从怪味里拯救出来:“比昨天好一些了,后脑也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
吃完药,枫儿立刻把东西收下去,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戚韫把族里对戚燎,以及这一次牵涉其中的人的处置说了:“还是让你受了委屈。”
“没事,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只会对我更不利。”薛鸣佩道,“外祖父让你去广陵侯府?”
“是啊,怎么,想让我帮你看看晏世子有没有大碍?”戚韫语气凉凉。
“好大的酸味,刚刚喝药的时候怎么没闻到。”薛鸣佩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鼻子,“哪儿来的——哎呦!”
话没说完,便觉得自己的手背被拾起来,轻轻咬了一口。
即使看不见,薛鸣佩却从这个动作里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和那人身上传来的,半是戏谑,半是发狠的情绪,脸热着想收回手:“好好的,怎么咬人!”
“太酸了,牙自然就痒痒,不咬点东西怎么受得了?”
薛鸣佩感觉身子一轻,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你……我只是怕你代戚燎受气而已,到时候侯府若是生气,你千万让戚燎挡在前面。别傻乎乎的,替他善后不算,还要替他受气。”
“好佩娘,你白担心什么呢?我有那么傻吗?”他用气音咬耳朵道,“现下身子受得住吗?”
“……”她抿着唇角,不好意思回答,衣襟被拉开的时候却没推拒。
这个人,自从食髓知味后,便上瘾了是吧!
直到感受到指尖温热坚硬的触感,她才红着脸“呸”了一声:“天还没全黑呢,二公子就迫不及待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没办法,牙还是酸着呢,顾不得什么‘圣贤书’了,得先止痒。”戚韫俯身,在白皙肩头轻咬出一朵红梅,满意地听着她的声音。
床帘垂下来,遮住荡漾情波。
……
“若是受不住了,和我说。”
“嗯……”
视觉上的阻断,让其他感官更加清晰,带来全然不同的体验,刺激得她很快开始告饶。
不知为何,这一次的戚韫,给她的感觉似乎很是不同。少了一些游刃有余,多了一些冲动和茫然,仿佛万千心事都压了下来,无法释怀。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公务上有什么棘手之处,还是今天被他祖父责骂了?
薛鸣佩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便被拖入更强烈的海潮里,没有余力闲心继续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