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启州。
“……主子,我们的人到的时候,青水寨已经几乎被攻下来了,这邢永开倒是有一手。”
防风站在戚韫面前,汇报了大概的情况。
“杜仲他们还捉住了一个意欲逃窜的人——严氏的大公子,严贡熙。”
听到这里,一直闲闲翻动文书的手指,才停了下来。
戚韫抬起头,挑了挑眉:“私盐案的那个主犯?”
“正是,不久前此人和青水寨的大当家邓坚成闹掰了,被邓坚成强行掳去寨子里,大概是想逼迫他借用严氏的力量远逃。没想到邢永开动作那么快,青水寨又出了内乱,这个严贡熙便趁乱挣脱逃了……”
戚韫又瞥了眼邝州那边手下更详尽的文书,沉吟:“此事,和晏崇钧脱不了干系。”
他那样的身份,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水匪们劫走?只怕此事从一开始,就是他和邢永开计划好的。
此人往日在京城,竟然是扮猪吃老虎。
是他疏忽了。
还是得让广白他们,多警惕一个广陵侯府才是。
眼下观之还只是中立帝党,这倒也罢了。但假以时日,朝局变迁,谁知道广陵侯府真正的立场?
“徐弼的信中,是不是曾说,霍且此前和严贡熙有所苟且?”
防风:“正是,严贡熙曾多次给霍且行贿,有些银钱和新鲜物事,还是送去京城的。”
京城,指的当然是太子府。
戚韫笑了笑。
邢永开和晏崇钧这把火,原本只为烧一烧南府混乱的盐政,可他现在倒是有了机会再添一把火。
让其烧到太子一党上。
“把这个严贡熙押送过来,本府要亲自审问他。”
严贡熙攀附太子府,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手上定然还有行贿的证据,拿捏霍且。他要让这条漏网之鱼物尽其用,撬出来更多东西。
等到人没用了,再送还邢永开,正好得了邝州的人情,方便后续冲敬山盐场和南府的联合。
“可是主子,咱们真得要让太子……”防风迟疑。
太子到底是主子的岳家,戚党和太子党眼再怎么针锋相对,到底只是一时的权势制衡,就如戚氏和邱氏,凤阁和鸾台,并不是真正的死敌。
总不能真让太子倒了,启王上马吧?
“糊涂话,区区一个严氏的案子,怎么可能就能让太子倒台?”
顶多是让太子一党伤了元气而已。
等到了那个时候,失去倚仗的温祈,才会想起他这个便宜女婿的好处。
折了他的羽翼,才好一步一步操控他。
戚韫低垂着眼眸,抚摩着手边那根春带彩。
他想走的那条路,从来都和祖父想的不同。
之所以选择温祈,不就是因为他比启王更蠢更自负吗?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如登青云,而不是做皇权的一条狗。
才能无所忌惮,守住所有自己想要的。
不必再处处受制,一次次失去。
无论是大哥,还是佩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