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央平静吐出六个字,“弟子愿意领罚。”
安静下来了,风染颜看向帝央的时候多了一抹愧意,即便她不欠帝央什么,还是为自己的退缩感到愧疚。华晶韵脸上表情淡淡,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在意,华茜脸上则是洋溢着明显的笑意。
“多谢晶玉长老仁慈,弟子愿意领罚。”帝央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这次却多了嘲讽之意,反正都要送去那鬼地方了,走之前顺顺气才好。
“晶玉长老,可否容弟子与我徒儿说几句话。”一直未开口的尤隳开口了,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起伏,好像要送去思过崖的不是他徒弟,而是无关紧要的人。
帝央很纳闷,她跟这个所谓的师父压根没讲过几句话,为什么他会突然要来个临终赠言,呃,是临别赠言。
华晶韵大方地点头,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帝央看到尤隳蹲到自己身前,帝央第一次那么近打量尤隳,宽大的斗篷帽里边漆黑一片,给人一种没有头的错觉。
只见尤隳宽大的袖袍伸出一根带了黑色手套的手指,上边挂着一个鬼头吊坠,闷闷的声音从斗篷帽内传来,“这是鬼婴吊坠,关键时刻你可以召唤出鬼婴保你一命,本来能用三次的,如今还有两次机会,谨慎使用。”
还有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那是心神传音,距离这么近,即便是华晶韵没特意去探听,也听不到他说什么。“你现在是恨华晶韵让你去送死吗?还是恨本座等人没有救下你?不过,弱者是没有资格恨的,要想不被人欺凌,就要站得比任何人都高。好好活下去,弱者没有资格当本座的徒弟。当然,如果你活下来不认本座当你的师父,本座也不介意。”
 ;。。。 ; ; 华茜冷哼,“看在同门分上,我看你是根本没能力杀华师姐吧。”
“没错,我当时是受了重伤,杀不了华师姐。”帝央嘴角偷偷勾起,因为是垂下头,没人看到她的表情。帝央心里偷偷给华茜点个赞,真上道,顺着我的意思说了。
华茜愣住片刻,很快回过神来,指着帝央,“你……”故意的!
“正如你所想,我不是杀你姑姑的凶手,节哀。”帝央没等华茜说完就抢先开口,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
华茜听了帝央的话,噎得脸红了一瞬,或者说是气得脸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道歉了,虽然你之前误会我,一直指责我。不过,我能理解,你姑姑刚过世又拜了晶玉长老为师,大悲大喜之下,难免思虑不周。”帝央又抢着说话,凭着那些闲言碎语,帝央是知道了华茜转拜了华晶韵为师。
华茜气得跺脚,怎么老被她抢话,还把意思扭曲得不得了,“你……”别乱说!
帝央:“我太懂你了是吧!你不用太感谢我。”
华茜觉得自己要晕厥了,明明知道帝央会抢话,要快速说完,偏偏千方万防,都堵不住她的嘴。
呵呵,你别太感动了,这是预付的利息,算是谢谢你对我百般为难,本金下次再还。帝央纯真无辜的眼睛对着华茜眨啊眨,不萌死你也要气死你。
“真是口齿伶俐啊。”华晶韵冷笑着,“你以为这样子你就没事了?”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感激华茜为弟子洗清冤屈,还弟子一个公道,一时高兴,多说了几句。”帝央重新垂下头,略带恭敬。
苏爵:“华师妹,既然本长老徒孙是无辜的,那就放了她了罢。”
“呵呵”华晶韵不急,淡淡地开口,“苏师兄别急啊,这些都不能证明这孽障不是杀害本长老徒儿的凶手,只不过说明证据不足而已。”
“当然,本长老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证据不足,那就饶她一命。”华晶韵随意地说,看上去十分大度,和刚才满脸怒意折磨帝央的时候判若两人。
华晶韵的话没让帝央松口气,反而脑袋发麻,她说饶我一命,未必是真放过我,也许是更狠的招。
果不其然,华晶韵悠悠开口道:“那就到思过崖……”
风染颜听了,当场就不淡定,“去那种地方,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十年。”华晶韵不管风染颜的打断,浅红色眼影的眼角上抬,“当然有区别,那可是磨练心智的好去处。说来,本长老不计前嫌给她这机会,也是本长老仁慈。”
“别说十年了,就十天都很危险!”风染颜看华晶韵的眸子像喷火那般,居然是十年,这完全就是折磨帝央。
华晶韵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不急不慢剥橘子,“危险当然是有的,不然怎么磨练那些犯错的弟子的心智。思过崖本就是惩处犯错的弟子的地方,比起要她的命,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什么叫法外开恩,虽然比起直接处死,在思过崖好歹有生还可能性,但那生还可能性对于帝央来说应是极小的,甚至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风染颜:“可是帝央根本没杀华筱灵,惩罚不应该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