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在呆愣一下后哄笑出声。口哨声响起,南宫寒循声望去,只见那三个损友不肯放过看热闹的机会,竟然乔装打扮混在宾客中。南宫寒狠瞪了他们一眼,索性拦腰抱起沈莓,往新房走去。从大堂到后院弯弯曲曲的路,肯定会再生波折,他不想再给人看戏了。
众人哗然,朱敬祖的口啃吹得更响,天哪,南宫寒真是反常。
南宫夫妇愕然,尴尬地对看,儿子怎么会这么失礼?南宫世家的其他成员和部属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冷漠超然的少主竟然会这样……迫不及待。司仪晾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道那一声“礼成!送入洞房!”还要不要照喊?小兰也呆了半晌,蓦地想起自己是随侍丫鬟,轻呼一声便招呼各位喜娘丫头们追了过去。
一片混乱中,沈凤祥倒是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好了,结束了。由武艺高强的南宫寒抱著进洞房,应该可以安全抵达了吧。女儿终于平安嫁出去了,真不容易呀!承蒙上天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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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厢,盖头下的沈莓莫名其妙被抱著走,自然大惊失色,差点拉下盖头来呼救,但抱著她的铁臂止住了她的所有挣扎。低沉的男声在她上方响起:“别动!”这种冷淡简洁的声音——是南宫寒?
沈莓的动作僵住,是他在抱著她?不该是这样的吧?洛阳的婚礼习俗有这一项吗?虽然红盖头遮住了所有视线,沈莓仍然可以感觉到他走得很快,而周围没有其他人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轻声问道,而他没回话。沈莓只得继续浑身僵硬地靠在他胸口,他的胸膛很宽很结实,她可以听到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甚至闻得到他身上的男性味道。这样……太过亲密了!沈莓更为紧张,双手不由攥成拳头揪住胸口的衣服。
“你怕我?”他突然出声。
“呃?”她没听清楚。感觉他似乎走进了一个房间,随即自己被放下来,坐在一个柔软的物事上。小手摸了摸,好像是床辅,这,是他们的新房吗?
正在惊疑问,盖头毫无预警地掀起,南宫寒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南宫寒皱眉看著她惊慌的小脸,又问了一遍:“你怕我?”虽说不希望娶一个缠人的妻子,但一个害怕自己的妻子也很麻烦。
沈莓摇摇头,她只是被吓了一下,南宫寒的脸凑得太近了,让她莫名地一阵脸红心跳,别过了脸。忽然想起自己脸上还有青肿、左颊划破了皮、额头还缠著绷带……生平第一次,她强烈地希望自己的脸蛋可以好看一点。
对她明显畏缩的小脸,南宫寒有些不悦,他知道自己与和善可亲扯不上边,但她用不著怕成这个样子吧?他又不会吃人。女人就是这样胆小又麻烦。算了,先不管这个。南宫寒撇下她,自顾自走到衣柜前,换下让他浑身不舒服的新郎服。
沈莓愣愣地看著他,直到他开始脱衣时才赶紧别过脸,虽然他换的只是外衣,但总是不自在。
他好像不太高兴。理应如此,要他这样出众的人娶一个毫无长处的妻子肯定是不情愿的,若不是当年南宫老爷喝醉酒糊里糊涂许了这门亲,他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何况,她又这么难看,又老是惹事出状况,难怪他会不高兴。
这些她以前都想得很清楚,也作了好了受冷落的心理准备,但现在真正看到他对自己的不理睬竟觉得格外难受。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这些莫名的情绪。这些事实已经存在,她难过又有何用,她一向善于接受现实的。
好了,现在要做的是与他商讨出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她得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希望她怎么做,这样她才不会无所适从。
“南……呃……相公……嗯……我想跟你……谈谈。”想得很清楚了,可是一面对南宫寒略显惊奇的脸,又紧张得结结巴巴。
“谈什么。”南宫寒实在有些意外,有什么事会让她即使害怕得手指发白仍坚持要说。
她又深吸一口气,才通畅地说出话来:“就是关于……”
但是,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小兰和其他侍女喜娘们匆匆跑进房,打断了她。
“少主!少夫人!”呀!这么快就把盖头掀开了?还有一大堆祝词没念呢。怎么办?现在该接著哪里?几个喜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合作的新郎倌,你望我我望你,最后决定跳过那些程序算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新郎倌这么早就和新娘呆在房里是极为不妥的,外头还有一屋子宾客呢!“南宫少主,您该出去了,这里有我们侍侯著。婚宴快开始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你们出去吧。”南宫寒向来不理这类繁文耨节,直接下逐客令。
嗄?一群人愣在当场,才午后而已,新郎倌就——
她们该不该尽力悍卫礼仪?正犹豫间,南宫寒冷眼一扫,大伙儿霎时达成共识:天大地大,新郎最大。于是一群人眨眼间退得乾乾净净,还体贴地关好房门。
“好了,要说什么?”南宫寒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沈莓面前。
沈莓看著他三两下清完场,忽然轻松了些,有些好笑,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很怕麻烦且没耐性的人呢,“我想跟你谈一下我们以后的相处之道。”轻松下来话也通畅很多。
“相处之道?”
“是的,我了解你对这桩婚事并不情愿,但事已成定局,我们就该寻求一种较为合适的相处方式,这样对谁都好,也省了很多……麻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