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对席让有私心了。
宋俏有些失落和沮丧,对这份私心无地自容。
她的心上有了裂缝,往外溢出苦涩尖锐的情绪,将她好不容易找回的平静搅得天翻地覆。
沉默良久,宋俏笑得有点艰难,“好像并不值得。”
她就是个不值得的人。
值得。
宋俏从未给礼仪老师发过这两个字,她连自己都找不到“被值得”的价值。
对于这个答案,席让并不意外,沉静的脸上没有丝毫失望或者意外,他睁开一条缝来看她,少女的衣服宽大,露出的手腕细小纤长,手指紧张地抠着膝盖。
怯生生的模样让席让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当年那个脏兮兮浑身是刺的小孩,又何尝不是带着惶恐不安,提心吊胆走到现在的。
不过跟他不同,宋俏生长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中,没有他那些遭遇,那怎么会有这些异样的负面情绪,还有那句“高中都没上过”究竟代表怎样的含义,这些秘密因何而成?
席让思绪万千,回过神发现他对宋俏过分好奇了,好奇得不像是他的作风。
也许是因为“宋俏”这个名字。
席让为自己开脱。
他继续逼问宋俏:“为什么?”
“因为……”宋俏没有理由可以回答。
席让并没有要拯救人的意思,他只是看不惯宋俏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作风,明明拥有一切,比很多人走得更前,她还不懂得珍惜。
“行,不必说了,你去找证据,我等着。”席让打断她,“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那个女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宋俏稍悸,眼中有光流动,她信心满满,答应席让:“好,我一定会找到的。”
两人没有多余的话题可以继续,席让却并没有出言赶走她,一开始强撑的精神一点点涣散,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都不知道。
宋俏看着那瓶营养液打完,小心地找来了护士。
护士拆针头的时候为他量了体温,温度已经下降,席让没有继续发烧了,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道:“你是席让的女朋友?”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宋俏赶紧解释:“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护士姐姐并不接受当事人的辟谣,打趣道:“网络上都传遍了,还骗我啊,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护士说完,自顾自出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极力反驳的宋俏。
这就是所谓的“造谣一时爽,辟谣火葬场”。
宋俏转身看了看熟睡的人,手得到解放的他侧身躺着,半张脸藏在被子中,碎发散在额间,挡住他的眸子,病房的灯光已经关了,只剩下窗外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在照耀黑夜,缤纷的颜色散在那人身上,仿佛有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