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跑去哪里了?”红官目光灼热,这才是他最迫切想知道的事。
为什么会从“灾星”变成连古,这其中的曲折经历,恐怕连古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连古动了动唇,回答得略有迟疑:“我没有走,一直在南城。”
林叔说过,那血淋淋的麻包袋里装着的东西差点被喂了狗。
红官似被攥了下心,眉间深深蹙起,看着他面上的憔色,有些心疼,于是往旁边挪了个位:“上来。”
“……”连古黯然的情绪突然振奋了下。
“病人就应该躺病床上。”
连古瞥了眼病床大小,衡量了下床体承重,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但很快沉住了气:“不行,会影响你休息。”
红官嘴角抽了抽,无声一叹:“你睡相挺好,不会影响到我。”
或许是惊讶于红官的变化,连古的神情总归有那么些难以置信。
就好像他昨天还在想着怎么努力靠近这个人,今天就突然被这个人拽到了一起,总之很奇妙。
红官:“……”
没等红官下一句话说出,连古就把外衣一脱,面对着他麻利地侧身躺下。
这里的单人间病床比医院的病床大多了,一米八几的两人只要稍微侧侧身就能余出很多空隙。
顾虑到红官的一只手还在输液,一只手被咬伤,连古没让红官侧躺,自己枕着手肘躺在旁十分规矩。
等连古躺好了,红官才开口:“你是怎么从解家逃出来了的?”
这是要刨根问底了?连古皱起了眉头:“怎么又问起来了?”
“那天之后,我被关了起来,等我出去后再找你,就找不到了。”红官略过些细节,大致讲了一遍,只是南城那么大,他一个人怎么都找不到。
连古动了动唇,他想说自己是知道的,知道有一个人在四处打听他的消息。
“我被人救了。”连古语气有些轻松。
“什么人?”
连古瞥了眼红官手边上的输液架,起身来给他换吊瓶,就算低垂着视线,都能感受到红官热切的目光,这人是真的很想知道。
“万家。”连古终于吐出了两字,很平静。
万家?红官微微仰起了头,原来万家于他有过救命之恩,早在十五年前,难怪……
他隐隐松了口气。可既然是救命恩人,为什么一遇到万家的话题,都选择避而不谈?
是怕他追究还是另有隐情?
“之后你和万家就一直有往来是吗?林叔说十年前在南湾旧码头那里看到了你,当时你上了万家的船。”
连古这才知道,是林耀堂将他认了出来,倒不是他露出了什么马脚。
“嗯,那些年我都在码头给万家打工,算是有了个去处。”连古再次躺上了床。
所以,他之前有在码头工作过的话不假。
“当年你在贫民区救过一个女人,还记得吗?”红官一歪头就能对上连古那双乌沉沉的眼。
连古神色一动,支起脑袋,模样似在回想,又像是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