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还没在震惊中缓过神来,脸色倏忽一变,虚拳抵住唇,焦躁地咳了起来。
早在连古吐出第一口烟时,红官就已经微微蹙起了额,现在第二口吐出,烟雾在他们之间流窜,侵占着周遭的空气,惹得他双眼一眯,喉头滚动片刻,就按耐不住咳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闻烟味,在连古想要抽烟时,不但没有阻止,还主动递上了烟。
这咳声一出,连古嘴角撇了下,随即掐灭了烟头,立马给他倒了杯水。
“咳咳咳……”红官边摆手边咳,指着床头柜,“有、有药……”
拽着连古的衣袖,咳得身体都往下压了。
连古三两下拨开柜子里的东西,将唯一疑似药瓶的瓶子取了出来,倒出了两片药给他。
红官瞥了一眼,目光微微定住,二话没说,就要拿过药一口闷,谁知来不及,喉咙里溢出了腥甜黏腻的液体,他弯腰紧捂住嘴,一把将连古推开,药撒落在地还沾上了他喷出的一口鲜血。
连古被他一推,突发一个痉挛,闷哼了声。
咣当一声,红福端进来的一碗粥也摔了一地。
红福慌手慌脚地走过来:“先生?!”
连古呼了口气,随即吩咐红福:“让医生过来一趟。”
红福再看一眼面色惨白的先生,边给韩杨打电话边拔腿出去喊红喜过来收拾。
连古扶住红官的手,触碰到了他手腕上的一排疙瘩,没有茧子硬,但和茧子一样硌手。
垂眼一看,眉梢一跳。
连古片刻的走神,红官并不知道,被他扶回床上,靠枕头倚坐着。
以往的每次病发,要么是药物压制,要么直到咳出血来才消停。
红官昏迷醒来本就一副病恹恹模样,咯血后就更加疲弱,唇上沾染的血红反衬得脸部皮肤白得透光。
看红官微微仰起了头,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光洁白皙的长颈,吞咽口水的收缩滚动,莫名让连古看得入了神,以致于拿在手中的水杯都没了动作。
直到红官偏过了头来:“……给我一片药。”
连古欲言又止,又重新给他倒一片药喂下。
“没事的,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吃点药就能缓解。”红官喘了口大气说。
连古看了眼药瓶,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而是让他好好休息之后出去吩咐红喜再端来一碗粥。
“你受伤了?”红官将视线下滑到他腰上,“是旧伤复发还是新添的伤?”
连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里掠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就被得意取而代之,之后他若无其事地笑了下:“就是擦伤,没什么大问题。”
笑容是硬挤出来的,红官看得出来,这次任务似乎挺凶险。
“枪伤还是刀伤?”
连古被他紧追的视线逼得避无可避,无奈地说了声:“……子弹的轻微擦伤。”
说着,他起身要去浴室。
“连古?”红官盯着他的背影轻轻喊了声。
连古身形一顿,转过脸来冲他笑了笑:“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先不要管了。”
红官凝视着他那双黑如幽潭的眼片刻,点了点头。
韩杨过来诊疗时,在红官的强烈要求下,连古已经回到隔壁房躺下休息了。
“您故意支开他,是想问什么吧。”韩杨给红官把脉时,双眸微抬,在他失去血色的脸上得到了一丝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