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只有假设是她。”我道,“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性”步惊云
马在海道:“不对啊,我们能从外面进来是因为砸掉了隔离墙,这儿除了电缆口就只有这道翻门可以进出,那么这个人应该是从下面一路找上来的,这样一来不太可能靠运气找到这儿,除非这个人事先知道这个大坝的结构。”
确实如此,我继续分析:她到了这里后,可能靠这块铁板找到了控制仪器,并且扫去仪器面板上的灰尘,读了那些标签后找到控制沉箱的按钮。她知道铁板下的机器可以控制沉箱,所以没有一台台找,而是扫掉灰尘寻找哪个按钮来启动和关闭——这些细节告诉我们,她一定遵循了某种指引,目的性很明确,但对于细节不熟悉。
“看来,不管这人是谁,背景肯定有点问题,说不定是日本人的特务。”我道,“第一支勘探队的人员中有人被枪杀,可能就是这个特务干的。他们勘探任务的失败也可能是敌特破坏的原因。”
三个人都点头,王四川说这个女人踪迹不明,如今被我们发现了她活动的痕迹,说不定她就在附近,我们岂不是很容易就碰到她?
马在海的枪还挂在外面,我说要不拿回来防身吧,马在海说咱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下面能出去,万一走不出去,还是得从原路返回。如果把枪拿回来,就很难再爬回这里了,于是我只好作罢。王四川说那么我们现在得加倍小心。
继续往下搜索,马在海先从梯子上爬了下去,确定下面没有人了,我们才下去。
下面几乎是比上面大两倍的一个房间,靠大坝外墙的方向是六台发报机,机台上还凌乱地堆放着电报,其他地方都是铁做的桌子,到处是盖着灰的文件。
这应该是大坝的指挥中心,墙上挂着巨幅的地下要塞平面图,和老唐缴获的那份如出一辙但是更大,在其中一张靠墙的长桌上王四川还看到了一只麦克风。应该是广播台。
“当年日本天皇的投降书,应该就是在这儿朗读的,朗读完后就开始撤退了。”王四川道,尝试着想让马在海启动广播,但是调了半天,连电源灯都没亮,看来是完全损坏了。
下来之后,我特意让他们不要走动,果然就看到地上有凌乱的脚印,一直通向两个方向,手电一照,一边是一道双开铁门,一边是一道暗绿色的木门。
双开铁门明显是防爆的密封门,外面应该通往其他地方,木门后不知道是哪里,难道是厕所?
我们走过去打开木门,里面竟然是一间办公室。
整个屋子都是灰,摆设、装饰都非常的朴素,显然当时的日本兵也没心思打扮自己的办公室,墙上能看到原来挂饰的痕迹,也许是日本刀。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有一个衣架,上面是一件不知类型的军装,积满了灰尘。
灰尘中到处都是被翻动的痕迹,留下了手印,我们顺着它一路看去,除了大量的文件外,没有其他发现。
抗战历史学家或者懂日文的人也许能够在其中找到什么线索,无奈我们这两样都不是,只得作罢。不过根据到处都是的手印,这人应该在漫无目的地找什么东西。
又回到外面的指挥所,走向另一个方向的铁门。
推开双开铁门,不出所料,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漆黑一片。手电照去,脚印一路过来又回去,显然这里有出口。当时也没多想什么,急着出去的我们顺着脚印进入黑暗之中。
不久后出现了几条岔路,而且都有脚印的痕迹,拿捏不准的我们只得一条一条走。第一次选择是错误的,尽头是一间配电房,里面全是电闸。王四川说要不要试着拉几个,我说千万不要,要是关掉了什么重要的设备,比如说冰窖的压缩机,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们回到分叉路口走第二条走廊,很快就到了一扇铁门前,同样是一道三防门,厚的要命。这里的每一个空间在战斗的时候都能变成很难攻克的掩体。
胖子将铁门推开,里面是一个独立的大厅。照例用手电一扫,我们都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叹气。
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解释这一段我们找到正确房间的过程,是因为它实在太关键了,最后我们总结的时候还有些后怕——如果当时在三岔路口就选对了正确的路,那么,这座埋在地下的巨大掩体所隐藏的真实面貌,就可能永远无法为世人所知。
很多时候,一次选择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那扇铁门之后,我们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我感觉它非常熟悉,好像不久前才看到过,但毫无概念。
在房间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块大概5乘以5厘米的幕布,房间里有很多低矮的座位,在房间后方,有一台奇怪的机器架在那里。
一直走到机器面前后,我才意识到那是什么,这是一台小型胶片放映机——这里竟然是一个胶片放映室。
我是在地面上的帐篷里开会看《零号片》时,才知道世界上竟然可以有这么小的胶片放映机,这里难道是这个地下基地的电影院,日本兵平时在这里进行娱乐活动?
在现在看来,也许是真的,但是当时那个年代,日本人在我们的意识里是不可能有这种正当娱乐活动的,这里肯定是对日本军人强化军国主义思想的地方。
我对这种小型放映机非常好奇,仔细看发现上卖你擦拭的痕迹很重,显然那个先于我们进来的人对这个机器也十分在意。我上下左右仔细观察,忽然就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