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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感觉到他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动,虽然细微,但是绝对有动静,而且,还挺熟悉——几乎要贴上陈玉的潜水服忽然整个僵在了那里,袖子也停止了用力。
然后,在陈玉惊讶的目光中,那件潜水服扭曲着掉在了地上。
陈玉也喘着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并不想离差点要了他命的潜水服这么近,但是他现在根本没劲动弹。陈玉防备地瞪视着,不远处的潜水服和头盔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安分守己的死物。
在确定那些东西没有再动的意思之后,陈玉犹豫了一下,立即将潜水服和头盔打了结。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想烧掉,这东西怎么看怎么透着股不祥的感觉。
这时候,陈玉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地方,四脚青正扒着他的衣服,探出身体,扭着头朝他看着。看到陈玉低头,立刻兴奋地叫唤着,低低的,透着关切。
是它救了自己?那衣服居然怕一条四脚蛇?陈玉边喘气边诧异着,伸手将四脚青拎起来仔细观察。
细细的身子,四只小爪子蜷缩着,乖顺的让陈玉拎着,豆子般的黑眼睛在黑夜中偶尔闪着一丝金色。
“你做的?”陈玉总觉得这小东西和小胖一样,很有可能听得懂他们说话。
四脚青眨巴眨巴眼,讨好地看着他,然后转头用爪子抱住陈玉的手指,探出舌头轻轻舔着,在刚刚的挣扎中,那里被硬物划开了个不大的口子,正在流血。
四脚青小心翼翼地将血吮到肚子里,陈玉的伤口也止血了,动物的唾液似乎有——灭菌的效果?这条四脚蛇似乎在最初吸了他的血后,就一直很依赖他,除非必要,绝对不愿意从他身上回封お稥冂第寒那去。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还能驱邪避鬼?陈玉怀疑地打量着四脚蛇,这小家伙自从来了他们家之后长了不止一倍了。原来像根绳似地,不细看都找不着;现在已经有手指粗了,用手丈量了一下,好家伙,拉直了居然比他的手还长几厘米。
这难道是他们家的传统?养的动物个个能吃能睡,心宽体胖的。
而且,这家伙什么时候躲到他衣服里的?
不管是不是四脚青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他又一次死里逃生了。在地上坐了一会儿,陈玉终于缓过劲来,他必须找到其他人。犹豫了一会儿,看看那两个血字,陈玉咬咬牙,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往前面的拐弯处走去。
不管老八是谁,他都要去看看。而且,往后走,不一定就是生路。
转过弯后,陈玉强压住心里的恐惧,立即把手电和枪都对准了面前的通道。在看清了通道中的情况后,陈玉瞬间睁大了眼。
被狼眼手电照得亮如白昼的通道中,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陈玉,但是陈玉还是失声叫了出来:“妈?”
没有什么老八,是他从小到大非常熟悉的人——他母亲。但是,疑问很快就又上来了,他母亲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商人,大学兼职讲师?无论哪个身份,他母亲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陈玉眯起眼,冷静地说道:“你是谁?”
前面的人慢慢地转过身,看着陈玉笑道:“阿玉,你刚刚不是叫过我吗,怎么,连自己也不相信?我知道这里面有幻影,但是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
声音,动作,连表情和一些小习惯都如此的熟悉,让陈玉心渐渐沉了下去,这真的是他母亲。
陈夫人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里有着遗憾,维持着一贯优雅从容的语调:“我给你留了那张字条就离开了,本来以为,我们再见面的时候,至少是另外一种身份。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你,而且,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陈玉复杂地看着他的母亲,忽然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陈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陈玉一会儿,却转移了话题:“你一直那么乖,陈森也不让你学任何倒斗的手艺,没想到下地之后还算厉害,居然能这么冷静地走到这里。不过,你实在不该来的,跟你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让我亲手了断,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陈玉呆愣地看着她,过了好半天才问道:“那些记号难道是你留下来的?”
“没错,是我做的,从开始你走お稥冂第的路就是错的,封寒离开后,我才单独引开你,中间做了很多记号和信息,扰乱你的神智。只要你乱了手脚,那东西一出来,应该就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了。可惜,那东西居然被你毁了。”陈夫人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你不是我亲生母亲?”陈玉沙哑地问道,他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这通道里简直让人窒息,有什么从小一直守护到大的东西正悄悄地离开他。
陈夫人一愣,脸上的笑容终于变淡了,她看了陈玉好一会儿,说道:“你知道了啊,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再辛辛苦苦地维持这个样子了,本来,还想让你感觉亲切一点……”
陈夫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抬手往头上抹了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陈玉又一次呆住了,他觉得今晚发生的事实在太过于挑战他的神经和心理接受能力。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男人。长发已经变成了短发,长相和他母亲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就是笑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出一点模糊的影子。
这个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只是个比他大几岁的青年。这怎么可能?如果这真是他的母亲,那他到底怎么带了他二十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