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力的搓搓脸颊,让自己从方才的“死里逃生”中振奋过来。
视线不经意瞟到地面上仍摊放着的行李箱,默了默,凝视许久,一阵无言,终是别别扭扭地上前从箱子里抽了条牛仔长裤出来……
五分钟后。
傅臻换好裤子从房间里出来,适逢荣时端着面条放到茶几上。
她不拘小节地抽了个软垫,直接席地盘腿而坐,不客气地使唤道:“帮我把蛋糕拆一下,二十根蜡烛,别给我少了。”
荣时瞥了她一眼,没吭声,乖乖拆蛋糕。因为路上下了暴雨,一路磕磕碰碰,蛋糕有点歪,但并不影响美观。
傅臻拿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光从卖相上来看还不错,荷包蛋煎得金灿灿的,不过把蛋挑到一边,就会发现底下的面已经坨成一块,黏哒哒的,还有一些焦,让人看着毫无食欲。
她嫌弃道:“喂,你这做的什么面啊,看起来好难吃。”
她全然忘了,方才若不是她瞎捣乱,面条也不会做糊。
荣时倒是好脾气,懒得跟她计较,一边竖蜡烛,一边道:“你挑好的吃几口,今天生日多少吃一点寿面,剩下不喜欢的就倒了吧。”
傅臻哼唧唧,荣大少爷,珍惜粮食中华传统美德懂不懂啊。
她一道腹诽着,一道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不情愿地吸溜了一口面条。
荣时将蜡烛点好,又去关了窗帘和灯,担心光线太暗,留下一盏光芒微弱的壁灯。和她一样席地坐在茶几边,烛光在他脸上印出温柔美好的熏黄暖光,柔软了五官线条,让傅臻有种他很是深情的错觉。
不知哪里漏了风进来,烛光摇曳,他沉沉道:“许愿吧。”
傅臻本想说她早就不相信什么生日愿望了,瞥了他的侧脸一眼,还是想让这个来之不易的生日过得有仪式感一点,放下筷子,乖乖双手握十许愿。
十秒后,她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屋子里瞬间又暗了许多,墙角的壁灯成了唯一的光源,因为背着光,傅臻并不能瞧见对方的表情,但总觉得他此刻在盯着自己看。
“许了什么愿。”他道。
傅臻故作漫不经心的姿态,凉凉道:“生日愿望说了不就不能实现了吗?”
荣时沉默。不说的话只是可能会实现,说了的话,他却一定会帮她实现。
但这番话他终是藏在心里,没表现出来。
傅臻不知道他肚子里的那么多弯弯绕绕,突然道:“喂,我后天就要回国了。”
壁灯映照下的某人背影似乎微不可见的一僵,继而苦涩道:“这么快。”
“不快了,我来法国也有半个多月了。”只是我们遇见的太晚了……
“嗯。”荣时沉默地应声,不再说话。
傅臻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起身开灯。房间大亮,将方才地阴郁氛围也驱散了不少。
她给他切了块蛋糕,自己则继续吃面。
一边吃一边活跃气氛道:“荣时你这厨艺真的该好好练练了,若不是我节省粮食、清空光盘的信念足够强大,真吃不下这恶心玩意儿。”
“好。”他顺着应道,却让傅臻花费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好”是指“会好好练习厨艺”,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不能言语。
时间从指尖悄悄溜走,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劳恩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在楼下等,荣时起身告辞。
傅臻抱着送客的想法,送他到了门口。这人一直背对着她走,临到门口,却又转了身回来,纠结了好半会儿,才别扭道:“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我有车,可以送你,这样路上方便些……”
“不用了。我明天就在附近逛逛,不麻烦你。”
荣时默了默,“你现在手机号是多少。”
似乎觉得话题太突兀,他又补了一句:“我是觉得,如果出了什么事,联系方便一点……”
傅臻却是单手撑着门沿,倏地歪头笑了。
她轻嘲道:“荣时,当初可是你删了我的微信,又换了手机的,现在知道跑回来向我要了?”
“是什么自信让你觉得我一定非给不可?”
她斜着眼看他,满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