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前世莫不是就有渊源?◎
太子登基半月,刘皇后好似终于接受了她争不过皇帝定下太子之事,且皇帝病重,眼瞅着已经卧病在榻,这江山再过不久便要传位于太子,她开始放软态度,将太子妃召到身旁,以协理后宫事宜,对于其他皇子皇女也日渐宽待,做足了慈母的姿态。
贤妃也似是没了想法,每日里除了陪伴在昌隆帝身旁,便是将林玉雯带在身旁,还说动了昌隆帝赐婚,只是她也不知玉绥是铁了心要避嫌,还是真就对那亡妻念念不忘,所以对别的女子毫无兴趣,大半月来称病休息,不曾入宫面圣,闭门谢客,谁都不见。昌隆帝那道赐婚的旨意,悬在了半空却落不了实处。
后宫中,其余人等也都恢复了往日里的氛围。
后宫相安无事,前朝也像是迈入了政权更迭的磨合期。
先是左相上奏:既然东宫已立,皇子册封也该提上日程,君臣分别,重整朝纲。又有星罗国送来信函,不日将遣使臣前往大楚进贡。
好似一切纷争都已经烟消云散。
这里一向是如此的。
赵容蓉想。
那些个昨日还争锋相对,恨不得你死我活的仇敌,今日为了利益便能笑脸相对,握手言和。
就连视她如仇敌的生母,也终于待她如同年幼时和蔼可亲了起来。隔三差五便以给蛮儿裁量衣裳的理由送东西给她。
六月初一,是个不大不小的日子,东宫添了一女,刘皇后向昌隆帝提及宫中难得添丁,不妨洗三好好办一场才是,趁着近来天气不错,园子里百花开的甚好,也能为陛下冲冲喜气为由,让太子妃着手准备起她入主东宫后的第一场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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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衡是跑着进屋的,虽然他哥哥千叮咛万嘱咐要有规矩,可他还是跑着去往玉绥的书房。
他激动的不行,边跑边喊,“王爷,哥哥回来了。”
碎星在后头无奈的跟着。
双生子,一模一样的脸,却又分外分明的性格,让他们有了区别。
待行至玉绥书房外,二人便瞧见玉绥已经在等待他们。
玉绥拍了拍他的肩膀,“平安回来就好……”
碎星一笑,也露出些许骄傲,“王爷,这回我可不辱使命,圆满完成任务。”
“我找着那位陈家后人的行踪了,王爷您肯定猜不着他如今是什么身份……”
出乎意料的身份,让玉绥也露出了意外神色,“竟然是他?”
只怕是世人都想不到陈家后人能胆大如此,敢孤身一人闯进京城。
忽而,他脑海之中困扰他许久的德妃谋害皇嗣一案,也日渐有了清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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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这日。
贤妃着人打听,听见玉绥今晨便入宫了,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今日来,一切都好说了。她命人给林玉雯做了新衣,今日换上,十六岁的姑娘,再没有比之更明艳动人的。
林玉雯早早地就换上了新衣,在必经之路遇上了玉绥。
她屈膝低头,露出了纤细修长的脖颈,声如黄莺,“阿雯见过表哥。”
只是,她迟迟没有等来对方的声音,只见那抹紫色衣袍从她眼前越走越远。
林玉雯咬咬牙,起身跟上去,“表哥当真不愿理阿雯?”
“可阿雯在这世上只有表哥一个亲人了。”
玉绥停下了脚步,垂眸看她,神色淡淡,他不笑的时候,便多了几分生人勿进之气,他的目光里什么都没有,却让她无端的想到了前些日子,初见安阳公主之时,安阳公主也是用这般眼神看向她。
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没有喜欢,没有恨意,甚至连惊奇都不曾有。
就好像她所思所想,她的欲望、她的野心,全都被看穿。
她不由自主的想,这两个人是如此的相像。
是因为她太过年轻吗?
林玉雯不服气。
“你如今在贤妃娘娘身边,听闻贤妃娘娘待你如女,不好吗?”玉绥反问她。
她收起了心中所想,抿着淡粉似花瓣的唇,忐忑不安,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贤妃宫中的宫女,她小声道:“表哥可愿意同阿雯单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