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如一只鹅黄色的蝴蝶般笑着迎了上去,虽不能说话,但眼中瞬间点亮的光芒已显示出了她此刻有多欢喜。
宋珩见她如此,眼底也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勾了勾嘴角道:“看样子睡得不错。可用过早膳了?”
晚棠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
“那你便收拾收拾准备出发,马车在院外候着,”宋珩顿了顿,解释道,“原本计划今日请个郎中来看看你的嗓子,但眼下情况有变,我必须即刻赶回夔州军营,把你一人放在此处也不安全,思来想去,只有让你和我一块回夔州最为妥当,待时机成熟后,我再派人护送你回京城。”
晚棠巴不得离开此地,当下宋珩便是她的保命符,宋珩在哪她便想跟到哪,是以忙不迭地点头,她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回房里拿了宋珩今天给她买的这几套衣服,便匆匆登上了马车。
许是赶时间,马车一路上进行的速度并不慢,车身颠簸摇荡,但这丝毫不影响晚棠看风景的好心情。即便现在身中哑毒,前路也不甚明朗,可只要一看到马车外宋珩岿然挺拔的背影,她就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
就这么行了大半日,终于在日暮时分,宋珩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夔州城。
一进城,晚棠便悄悄掀起车帘,一双杏眼好奇地打量着这边关重地,只见夔州城并不似她想象中黄沙漫天,贫寒苦瘠,反倒是商贩颇多,吆喝声阵阵,街道两边摆着的都是江陵和京城都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路边间或传来孩童和妇人的欢声笑语,很是一副繁荣又安居乐业的景象。
看样子,宋珩把这夔州城守护的极好,晚棠默默想着。
约莫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渐渐停下,宋珩翻身下马,敲了敲车板:“到了,下车吧。”
晚棠闻言,连忙拿起包袱跳下了马车。抬眼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座恢弘威严的府邸,虽不奢华,但气度尽显,匾额上赫然写着“宋府”两个大字。
“我父亲生前和我常年驻扎在夔州,除了军营以外,日常便是住在此处,眼下父亲过世,府中并无他人,你暂且安心住下便是。”宋珩一边往里走,一边朝晚棠介绍着。
此时,府里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伯急匆匆地带着一众小厮迎了出来,口中不住地念叨着:“二爷怎不差人提前知会老奴一声,不是说还要几日才能回来……哎呦,这位姑娘是?”
说话间,那管家已到了近前,本絮絮叨叨地念着宋珩,不期然看到宋珩身旁站了一个沉鱼落雁的姑娘家,顿时眼睛放光,仿佛见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惊喜一般看向宋珩。
宋珩似是没看到管家期待的眼神,只面不改色地朝他介绍道:“这是京城来的沈三姑娘,因故辗转到了夔州,昨日在丰定之时恰巧得见,知她中了哑毒,又是孤身一人,安全起见便把她带了回来,等过一阵子再送她回京。”
那管家听罢,脸上似笑出了一朵花,瞧着晚棠俏生生地站在宋珩身旁,只觉得二人简直如金童玉女似的般配,随即眉开眼笑地道:“老奴是这府上的管家,日后等姑娘嗓子好了,唤我张伯就是。姑娘既然来了,便莫要急着走,这府上反正没旁人,姑娘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就当做是在自己家里!”
语气蔼然可亲,神情慈爱和善,仿佛生怕把眼前姑娘吓走一般。
张伯是从镇国公府来的老人了,看着宋珩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奶娃娃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这孩子老大不小了却一直不近女色,更别说成婚了,已然成了张伯的一块心病。但今日,宋珩却破天荒地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回府,这怎能让他不激动?
晚棠嫣然一笑,对着张伯行了一礼,瞬间对这慈眉善目的老者心生亲近。
宋珩知张伯心里在想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顿了片刻才转向晚棠道:“沈姑娘,我还有军务在身,便不入府了,待会张伯会替你安排一应事宜,你若是缺了什么便直接和张伯说。”
“二爷放心去吧,老奴保管替你把沈姑娘照顾的妥妥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