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劫后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要说,晚棠对这一路来的波折也没打算瞒着青栀,除了她想撩宋珩这事,其他的她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青栀,这一聊,便聊到了日暮时分。
青栀听了晚棠所说,很是后怕,连忙检查了番晚棠的手腕,见没留疤才放下了心,拍着胸口吁道:“幸好姑娘福大命大,遇见了宋将军,不然,后果当真想都不敢想……这西雍人怎如此可恶,得不到就抢,当真是蛮子!”
“谁说不是呢,”晚棠感叹一声,抬眸道,“对了青栀,我被掳走后,沈家可有何反应?阿慧呢?她可还好?”
当初阮嘉慧一番好心想带着自己去玄通寺散心,却不曾想被赵彧的人寻着了机会抢人,遭此变故,她定是吓坏了。
青栀叹了一口气,道:“世子夫人得知姑娘失踪,当即便晕了过去,后来日日为姑娘忧心,很是自责,直到无为偷偷传来了你被宋将军救下的消息,整个人这才缓过来。”
“而沈家……哎,说着就来气。”青栀忿忿然撇了撇嘴,“老爷知道姑娘不见了后,第一句话便是‘三丫头可是镇国公府看中的人,这让我如何向镇国公府交差’,真真是让人寒心。后来,许是怕开罪镇国公府,府里便派了人去偷偷地找,对外只说是让姑娘回江陵祭祖了。找了没几日,无为便悄悄来找了老爷一回,告知其中内情,老爷便再也没过问过姑娘的事,连何时回都不曾过问过一声。你说,这世上哪有如此当爹的?”
望着青栀气鼓鼓的样子,晚棠倒是镇静的很,微笑着拍了拍青栀的背道:“有何好气的,沈家如此反应也算是意料之中。在沈府,我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人,若不是我能带来些许利益,估计我失踪了沈家连找都不会找。”
青栀嘟了嘟嘴,道:“话虽这么说,但姑娘好歹也是老爷的骨血,同为女儿,若是四姑娘不见了,他们定不会如此不管不顾……后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又听世子夫人说阮绍将军不日将要回夔州,我便禀了夫人一声,一同跟了来。”
晚棠点了点头,拉着青栀的手微微笑道:“这段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只要姑娘平平安安的,这些都不算什么,”青栀也笑了,片刻后拍了拍额头道,“对了姑娘,还有一件重要之事。”
说罢,她起身在行李中翻了一阵,随即将那个熟悉的沉香木盒拿过来递给了晚棠,道:“姑娘被掳走没多久,贺大人便回京了,得知姑娘的人曾去他府上后,立马便寻了过来,不过,当时姑娘下落不明,我也不敢自作主张将这木盒交给贺大人,只得告诉他姑娘出远门祭祖去了,贺大人听了好不失落。姑娘,我来夔州的路上,听阮绍将军说,咱姑爷过不了多久也会回丰定县,反正隔得不远,你说要不要给姑爷递个消息?”
晚棠看着眼前的沉香木盒,只觉得恍如隔世。她接过木盒打开,看着里面躺着的木簪,轻轻叹了一口气。
“青栀,日后,莫再喊贺蕴之姑爷了,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
“为何?”青栀瞪大了眼睛。
“贺蕴之他……护不住我。”晚棠垂下了眸子,淡淡道,“掳走我那闻姓公子,在西雍位高权重,且对我势在必得,莫说我已在议亲了,就算我已然成婚,只要他想,抢走我也只是抬抬手指的功夫。所以即便我顺利嫁给了贺蕴之,这辈子也得不了安生。”
“不,不至于吧?那姓闻的如此可怕?”青栀结结巴巴道。
见青栀半信半疑,晚棠犹豫了片刻,凑近耳语几句,将赵彧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啊?你说他是西雍三……”
“嘘!”晚棠一把捂住了青栀的嘴,正色道,“切莫声张,此事我还未告诉过别人,但他的身份我却是万分确定。”
青栀忙不迭点了点头,晚棠松开手,只见青栀哭丧着一张脸道:“姑娘,那咱们怎么办?若真是这样,别说是贺大人了,那岂不是嫁给谁都没好日子过?难不成真要进宫吗……”
说着说着,青栀惶急地都快要哭出来。
“别慌,”晚棠拍了拍青栀的手,声音冷静,“眼下他羽翼未丰,尚有忌惮之人,只要我们跟对了人,他便投鼠忌器,并不敢轻举妄动。”
“跟对了人?跟谁?”青栀急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