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筝煎熬的这会儿,沙发上的男人交叠着腿,摩挲了下左手拇指上的骨戒,声线冰凉地开口,“这些年在陆家捞的还不够,这么缺钱?”
话一出,虞筝便知道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她吓得低头,两只手搅在一起,眼神飘忽不定。
视线瞟到陆南恰恰消失在二楼的身影时,咬了咬牙,开口:“沈总,我不是抱怨,也不是小气,你是知道南南的日常开销的,这光是旗袍,每天不重样,一个月就要三百万。”
“还有那些什么花胶鱼胶燕窝的,天天都要吃。”
“她那些护肤品精油之类,贵的离谱。”
“还想用牛乳洗澡,我上哪儿去给她弄?”
虞筝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男人的脸色,见他低垂着眼睫,神情淡淡的,除了不断摩挲着骨戒,没什么其他反应,便大着胆子继续吐槽。
“姐夫在的时候,是有金山银山能供她这么挥霍,这他一走。。。。。。我们家老史就开了一家小小的电影公司,可养不起。”
“养不起我养。”
男人微微抬手,手下递过来一叠支票和一支笔,沈苍龙飞凤舞地填好数字,递给虞筝。
“一月一亿,一年十二个亿,陆南以前在陆家怎么过,以后在这里还怎么过。”
虞筝接过支票,愣在原地,还跟做梦一样,半天没合上嘴。
直到男人不耐的视线砸向她,“画呢。”
“我马上让佣人去拿。”虞筝一秒回神,想了想一拍大腿,“她们手脚慢,我亲自去,亲自去。”
“你说南南,以前最喜欢穿鲜艳的旗袍,这阵子,因为姐夫的丧事,天天一身黑,也改换换衣服了。”
她唠唠叨叨说个没完,眼睛笑的几乎眯成一根线。
沈苍已经起身越过她朝楼上走去。
陆南一回房,就去浴室洗脸。
仔细收拾过后,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里面的女孩,除了眼尾带红,哪有什么难过的样子。
演戏嘛,谁还不会了。
过去这些年,她可是隔三差五看二姨娘在那演的。
房间门在这时被人敲响,陆南把脏了的帕子放在洗手台上,重新酝酿了下情绪,过去开门。
外头的光亮被遮去大半,沈苍倚靠在门上,一米九的身高像巨人般,几乎要把门框挡住。
居高临下地瞟到陆南又红起来的眼眶,勾了下唇角,“行了,差不都可以收收了。”
陆南:“。。。。。。”
快要磅礴的眼泪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朦胧中,看到男人手中握着幅卷轴。
这是?
“拿去,收好了。”男人伸过来的手臂精瘦又有力,抛出来的动作也很快。